杨若晴进屋去端了几条长凳子出来,招呼大家在院子里晒日头,喝茶,聊天。

    有刘氏在,这院子里的话都被她一个人给说去了,那嘴儿就说得没停过,似乎要把这段时日欠下的话连本带息给说回来。

    “四婶,你可给修儿那屋送供品去了?”杨若晴终于逮住个空子问她。

    刘氏道:“咋能不送呢?我给做了一碗红糖芝麻水送过去啦,那孩子生前就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拉死的,红糖芝麻水暖和。”

    妇人们聚在一块儿说的都是些炒剩饭之类的闲话,没多大的营养价值,暂且掠过不提。

    下昼,刘氏一个人去了趟道观。

    道观还没开光之前,她几乎天天过来转悠,为啥?

    因为道观这边一堆工匠,热闹,她就喜欢过来看热闹。

    这隔了将近二十天没过来,再来时看到面前这大气恢弘的道观,里面香火袅袅,每一间殿堂里都供奉着龇牙咧嘴的神灵,院子里还有许愿树,放生池,刘氏看得嘴巴都歪了,发誓以后要天天过来这里耍,指不定还能在灶房那里蹭一顿晌午饭吃呢!

    “你不在家好生待着,跑这来做啥?”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且带着责怪的声音。

    刘氏不用扭头也知道是杨华明。

    可是当她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疯婆娘,笑个啥?”杨华明一脸莫名。

    刘氏还是笑,边笑边抬手指着面前拿着一把大笤帚的杨华明:“老四,你穿这身道士的衣裳,真丑啊,脑袋上那顶帽子就像戏台子上唱大戏的丑角,哈哈哈,笑死我啦……”

    帽子底下杨华明的那张脸顿时就黑了。

    他大步过来一把抓住刘氏的手臂将她往道观门口拽。

    “你拽啥呀?我来道观耍的!撒手撒手!”刘氏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