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至此戛然而止,宇文彻也从中惊醒过来,入目是游龙明黄帐顶,周围弥漫着一股安神香的清宁。他正躺在乾清宫寝殿的榻上,外面一片漆黑,想来此刻已是深夜。

    皇帝拨动了两下帘帐,守在外边的太监立刻请示道,“皇上醒了?”

    “嗯…”他无力地哼了哼,彼时消息已传散出去,一层又一层,原本寂静悄然的乾清宫立刻灯火通明起来。

    候命的太医们一窝蜂凑了进来,相继把脉议诊,斟酌好药方后交由御药局熬煮汤药。好不容易等清静了,皇帝才问李容贵,“朕这是怎么了?竟如此虚弱无力…”

    李容贵哭丧着脸,“皇上在马车里就昏睡了过去,幸亏周大人发现的早,这要是耽搁了病情可该如何是好哇!”

    皇帝被他的鬼哭狼嚎弄的不禁皱起了眉,“让太医竭力诊治,朕必须得快点好起来…”

    李容贵立马反应了过来,连连摆手道,“皇上该不会是还想御驾亲征柔然吧!好主子哟,奴才求您,您得好生养身子,哪里经得起那般颠簸了?”

    皇帝十分不悦,也无力气斥责,只闭上眼打发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折腾了足足两日,皇帝才能下床行走。在这两日期间,他仍是毫不停歇,面见大臣批折子,强撑着处理政事。

    锦妃侍候在一旁,也有些心酸,“彻哥,还是好生休息,大夏根基牢固,不会就此乱起来的。等好起来,一切都来得及。”

    皇帝靠在榻边轻笑,“真的以为朕不想休息?只怕朕一举一动,都在一些人的监控之下。若朕表现出半点软弱,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反了。”

    锦妃恍然大悟,下意识地去瞄周围平息静气的宫人们,“慕容璟?”

    “不止是他,还有宇文恒,朕的好弟弟。”

    “那…三哥,若御驾亲征柔然,他们岂不是…”

    皇帝抬头瞄了她一眼,她自然地闭上了嘴。这正是他坚持要御驾亲征柔然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让慕容璟大胆放心地从琅琊起兵。

    “三哥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慕容璟了?”

    皇帝笑而不语,成败如何,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自这日开始,宇文彻面配合太医疗养身体。他早年在军中行走,体格素来较好,沉下心来静养数日,也不再是极度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