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望去,只见锦妃一身雪衣立于宫门处,目光清冷,注视太后,任谁都能看出此时她浓烈的恨意。

    “周太后,说此话时,可曾想到过宁嫔?就不怕宁嫔化作厉鬼,向索命吗?”锦妃切切咬牙道,随即看向神色仓惶的皇帝,泫然泪下如雨,“彻哥,我曾对提过先皇宁嫔,可却…可知,宁嫔娘娘才是给予生命的人啊!”

    皇帝如被雷劈中,接连趔趄几步,眼中写满不可置信。宁嫔?是了,他曾去颐和轩看过,又听史官讲过,但终因国事繁忙,未曾细细追究下去…

    “求皇上为娘娘做主啊!”锦妃身后跟着的老嬷嬷跪倒在地,头抵青砖,泣不成声。

    紧接着,是福的惊呼声,“老佛爷!”

    皇帝望去,却见太后惊恐地抚着胸口,嘴中嘟囔道,“云意…”

    跪倒在地的老嬷嬷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太后瞧,浑身战栗地道,“周氏,也想不到我还活着吧!我活着,就是为了拉下地狱!让为昭媛娘娘和宁嫔小主偿命!”

    她跪行几步,到皇帝跟前叩首道,“皇上,皇上!您和先帝爷被这个贱人蒙骗了三十年啊!当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啊!她为得到先皇独宠,先是在秋围时给先皇用药,栽赃给昭媛娘娘和宁嫔小主。后又谎称有孕,孰不知,她早已盯上宁嫔小主腹中的孩子了!”

    皇帝只觉自己的心口像是在被针扎一般,一下又一下,令他无法喘息。太后早已面如土色,一切不言而喻。

    “这个贱人竟与内卫私通,利用内卫将宁嫔生下的孩子夺去。为瞒天过海,与太医沆瀣一气。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云嬷嬷骨瘦如柴,却攥紧拳头狠狠捶着青石板,片刻,已是血流不止。她在皇帝面前叩首不止,“皇上莫要再被这个女人欺骗,您的生母是宁嫔小主啊!可惜小主…至今都是戴罪之身,不得进宗人府牌位啊!”

    皇帝苦苦撑着的弦崩了,他已无法想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真是枉活三十年,竟连亲生母亲都不识得!

    锦妃宁愿是皇帝自己去调查清楚这一切,今日便不必承受这等苦痛。她近前一步道,“周氏之孽,不止于此。适才皇上亦讲过,先皇曾费心竭力隐瞒皇室丑闻。如今周氏意欲助南楚余孽颠覆我大夏江山,皇上如何能再宽恕于她?”

    皇帝头中已是杂乱不已,耳边似有蜜蜂在嗡嗡乱叫。他仿佛已脱离了这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

    锦妃对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德福使了个眼色,让他扶着皇帝,自己则信步至太后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她一耳光。

    芳兰立刻斥道,“放肆!竟敢对太后如此无礼!”

    锦妃仰天嗤笑,“什么太后!一个金陵风月场上的下流歌姬也配称我大夏太后?”

    周氏立刻涨红了脸,“住嘴!”

    锦妃扯着嗓子怒吼,“我缘何要住嘴?就凭,也配与我柳氏皇后相比?思皇后大气磅礴,与先帝伉俪情深、琴瑟和鸣,若非这个贱人,我姑姑怎会被废?我柳氏何曾遭受如此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