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瑶妃娘娘说话如此亲昵的,自然是瑶妃娘娘的儿媳兼外甥女沐婉莹无疑。

    瑶妃本来就疼爱这个外甥女,再加上在婚事上觉得亏待了她,在她与康王婚后更是疼爱有加。此时见外甥女来了,她放下晏含烟的手,笑着对沐婉莹道:“在母亲面前还敢称旧人?真真是该打!”

    “母亲——”

    看着她故作这小儿女的样子,瑶妃疼爱的拉过来笑着帮忙几人引荐,等听她们说二人在闺阁中早已认识,便当场笑着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不耐烦和我这老太婆说话,本宫与晏夫人说会话,你们姐妹自去聊去。”

    知道瑶妃娘娘是想和母亲谈论自己与寿王殿下的婚事,晏含烟强忍羞涩,恭谨有礼的告退后,随沐婉莹走了出去,只是脸上的红霞,带出了其主人紧张的心情。

    见她这样,走到暖阁内的沐婉莹笑叹道:“你的性子还是没变,故作老成,有什么话都喜欢藏在心里。”

    不知怎的,明明是亲昵的话,晏含烟却觉得她这笑容带着无力,可紧接着,她面色一白,突然懂了。

    两人一为国公之女,一为大学士之女,同在京城这方寸之地,自然接触过多次,她早就知道沐国公有意将女儿许给六殿下,沐婉莹自然也是愿意的,但不知为何她最后嫁给了二殿下康王,要嫁给寿王的却变成了自己?

    看到未婚夫前任的感觉并不好,更不好的是这人还变成自己的准妯娌。

    压下心底的别扭感,晏含烟温婉笑道:“看康王妃的性子也是一如从前。”无拘无束,洒脱肆意。

    “是吗?”似喃喃自语,沐婉莹唇边的笑容更加苍白,眼中闪过一抹悲痛,红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半响,才终于道,“含烟,你要帮帮他,我不能再看他如此下去,你要帮帮他!”声音如悲如泣。

    帮帮他?晏含烟刚想问谁,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寿王?

    也不管她听未听懂,沐婉莹如找到了一个倾泻口般,紧抓住她的手臂,自顾自的急声道:“我知道他心中悲痛,我的悲痛并不少他一分,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我现在已经嫁给了康王殿下,并已经有了康王殿下的骨肉,含烟,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别再糟蹋自己,你知道吗?听到他在抚州因我的婚事愤怒之下水煮了活人,我的心……”

    晏含烟的脑子嗡的一声,后面的话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她父亲乃是当世大儒,从小教育她的就是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她本以为她嫁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并沾沾自喜,却不曾想,对方竟是一个残暴的伪君子?能为一己之私水煮活人,这该死多么的恶毒与昏庸?

    晏含烟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否则也不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唯一不好之处,就是被她老爹教的过于善恶分明,在她心中,善恶很是明显,杀人的就是残暴,如楚煜这样更是恶行。

    想到自己身上这件狐裘,乃是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暴徒所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突然充斥鼻尖,恶心的她当场呕吐不止。

    看着远处而来的宫女,慌乱的送帕子请太医,沐婉莹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笑意:表哥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谁也别想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