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一世,也是有这么一出的。

    这不过上一世,是到了公主府的寝阁前,才让他跪的。

    以致后来流言纷纷,都说他不是娶妻,而是入赘到了卫氏,当赘婿,更有好事者,声称谢氏这个寒门新贵也毫无寒门骨气,跪舔卫氏。

    眼下这意思,倒是让他直接在公主府大门前,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跪了。

    如此,不肖明日,半个时辰之内,谢氏世子给卫氏当赘婿的传言便会传遍整个上京。

    卫氏这副嘴脸啊,啧。

    因为礼部提出的无礼要求,整个迎亲队伍都陷入了沉默,包括此次跟随谢琅进京的定渊王府亲兵。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以一当百的高手,性情豪迈,快意恩仇,便是面对以凶悍闻名的北梁骑兵,也未曾后退过一步,看到世子受辱,岂能坐视,手不由轻按在腰侧刀柄上,以死亡目光凝视着那位张大人。

    张大人如有所感,两股本能战栗了下,然而另一头的卫氏更不好得罪,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呵下腰:“请世子下马,跪、跪迎新人吧。”

    张大人最后突然哆嗦了下,是因为上方轻轻掠来的两道视线。

    明明是佻达的玩世不恭眼神,却无端让人联想到能吃人的恶狼。

    等他再细看,那身穿大红喜袍,眉峰张扬入鬓的少年郎,却是一副笑眯眯表情。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谢琅牵了牵嘴角,手撩动衣摆,正待下马,公主府内,却猝不及防响起一道清润声音:“不必了。”

    紧闭的大门也在这时打开。

    年轻公子着红色绣金线喜服,长身玉立,出现在门后,宽大袖袍随暮夜的凉风轻轻摆动。只是站着不动,便自有一股百年世家才能浸润出的优雅风仪。

    谢琅手收回,眼睛不由轻轻一眯,盯在卫瑾瑜身上。

    活了两世,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这个传闻中的卫氏嫡孙。

    但因为盖头遮着脸,除了看一个身形,他却看不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