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苦笑,怪不得这么多陪嫁都不嫌招摇,原来最招摇的在这等着悄悄的塞给她呢。

    那么多陪嫁和这两张地契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接了过来,道:“我知道了。”

    等到晚上,雍王又亲自把她叫过去叮嘱了一番。

    彤嫣这才明白,静思说的一点也不假,既然阿爹敢送给她,就说明都安排好了。

    她也是第一次窥见了这些权利的黑暗与腐朽。

    这些世家们手中都攥着种种的生财之道。

    比如盐使是一块肥差,可却与姜家息息相关。铁矿虽归天子所有,四川府有着最大的铁矿,也几乎沦落到了四川承宣布政使的腰包里。

    这些事情并非圣上一丝也不闻,只是这些世家太过于错综复杂,就如同相互交织盘旋的藤蔓一样,动一发而牵全身。

    不管是太后还是圣上,都自问没有这样的铁腕,更没有这样的魄力,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彤嫣看着雍王沉沉的目光,心里忽然升起来一个念头,如果上位的人不是当今圣上,而是阿爹,这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一样呢?

    她忽然想起来,单单丰县一个小地方,县令就几乎可以只手遮天,官商勾结已经不是个秘密……

    容不得她细想,雍王就让她回去了。

    夜里躺在床上,彤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些贪掉的盐产、铁矿还有各路商人的孝敬等等,看似与百姓并无瓜葛,但细细一想,实际却又休戚相关。

    流通的钱财都是有限的,若是都流落到了这些权贵们的腰包里,他们做空账目、实同私有,那么势必国库亏空,粮饷短缺,百姓不止税收一日高于一日,市面上的物价定然也一日高于一日,那就变成了恶性循环。

    若是再摊上个荒年,甚至连着几年都……

    彤嫣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她想起自己八岁时正赶上了一个荒年,天公愣是不作美,整个春天就没下过几滴雨,等到夏天的时候,又拼命的下大雨,整片整片的庄稼地几乎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