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上,铺天盖地的骷髅鬼军,面露獠牙,挥舞着大刀朝四营军砍来。这些鬼军不知疼痛且力量巨大,就算是修炼多年磐脉的脉士也难以抵挡,缠住人后,便不死不休。

    结界内的四营军士虽平日作战勇猛,但面对数量庞大且如此诡异恐怖的鬼军也是束手无策,惨叫声此起彼伏,从黑水城内袭来的魇天教徒纷纷发动脉技,配合骷髅鬼军愈战愈勇,杀戮的快感浮现在教徒们的脸上,而四营军只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绝望地胡乱发动脉技。跟随陈尚武的小股部队也只能退缩到黑水河中央,将陈尚武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被困河中央,眼见苦苦支撑冰面的天脉脉士已是面色煞白,满头大汗,消耗过度,身后结界内的大军也在苦苦支撑。陈尚武挥剑大喊道“金乌军马营、神骑营听令,军马营站于最外侧,布金刚阵,严防死守。神骑营派身手敏捷之人速回王都求援。结界内的将士们全力守住,其余全军向赵山海前进,只要赵山海一死,鬼军必散!”

    四大营中,金乌军马营的人数最多,数千名磐脉脉士纷纷站至外侧,运转磐脉脉法,在四营军外侧形成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层。

    反观赵山海,竟然让部下抬来桌椅,下马喝茶看戏。见陈尚武用阵,不禁笑道“桀桀桀,乌龟壳?这卫王可真太小看我的鬼军了。”

    只见数万的骷髅鬼军竟纷纷弃刀,长着血盆大口朝最外层的四营磐脉脉士啃咬而去。鬼军扑到磐脉脉士的身上就开始撕咬,爪子磨平,獠牙啃断,这些鬼军都丝毫没有知觉,他们只知道不停地撕咬,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仿佛是啃咬的机器。

    面对鬼军这种凶残的攻击,磐脉脉士那化为岩石的身躯也是逐渐被咬出裂缝,眼看阵法就要破了。陈尚武手中已是捏出了鲜血,下令道“全军加快速度前进,绝不可后退!”

    结界内的将士也在这时布起了金刚阵,磐脉脉士们将自身脉法运转到了极致,口鼻处竟都渗出血来,才堪堪地抵御住鬼军的冲锋。

    跟随陈尚武的军马营磐脉脉士们紧咬牙关,抵挡着鬼军的撕咬,艰难地前进着。但这样的坚持却没有撑住多久,不一会儿,只见外侧的磐脉脉士中,有人已经被咬伤,鲜血直流,在冰面上留下一条鲜红的血路。

    鬼军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弱,疯狂的啃咬下,只听不断有人发出惨叫,有脉士被撕咬得只剩下白骨,鬼军乘虚而入,金刚阵露出了破绽。陈尚武挥动重剑,将破阵而入的骷髅鬼军迅速斩杀,急忙喊道“快补上窟窿,不能让阵法破了!”得令,四营中其他脉士纷纷喊道“让我来!”,用自己的身躯补上漏洞。

    黑水河上,形势如排山倒海般一边倒向赵山海,不断有脉士发出凄惨的叫喊声,被鬼军撕成白骨。饶是经过大小无数战役的四营军士,也有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大阵中央,一些将领被激红了眼,向陈尚武请示道“陛下,末将请求带兵冲锋,为陛下冲出一条血路!”“陛下!”

    陈尚武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见结界内的大军也支撑不住,被鬼军啃咬出了缺口,已是抵挡不住了。眼下,面对凶残无比的鬼军,带兵冲杀无异于送死,只有等大军距离赵山海足够近时,迅速冲锋斩杀,才能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与黑水河面残酷的厮杀形成鲜明的对比,河岸上的赵山海正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河面上的拼杀,仿佛在欣赏自己完成的一件艺术品。

    就在这时,大阵中央苦苦支撑冰面的天脉脉士中,有人运转脉法过度,口喷鲜血,八脉尽爆,壮烈牺牲。随着第一个士兵的倒下,越来越多的脉士支撑不住,口中怒喊着“末将无能,支撑不住了!请陛下杀尽贼人!”

    身后结界内也不断响起战士们生命尽头的怒吼“请陛下杀尽贼人!”“请陛下杀尽贼人!!!”

    随着惨叫声不断的响起,结界内的四营大军已几乎被屠杀殆尽。敌方的界脉脉士齐齐发动脉技,黑水河上紧闭的结界终于又在此时打开了,但冲出结界的全无四营军的影子,尽是得意洋洋的魇天教徒们以及那诡异的鬼军。

    结界内的大军尽数牺牲,追杀而来的教徒们犹如凶残的屠夫,河岸上赵山海兴奋的笑声不断传入耳中。

    陈尚武阴沉的面庞下,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