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缥缈,整座新湾市灯火煌煌。世启大厦低楼层亮灯一盏又一盏,走动、肆意谈笑、对着题本抓耳挠腮,来自市区各处的孩子们汇集在这里,像演一出各自繁忙的默剧,连最后一滴墨甩回墨水瓶里都没有声音。

    而顶层隐匿在黑夜中,透着一缝通风口微微发亮,像一颗垂在天幕角落的星星,微小隐秘,毫不引人注目。

    但是这恐怕是最难描述的一刻,江岩脑子里是窒息般的空白,喉头发哽,茫然无措地看着乔阅安。

    他自己的嘴角、很精巧的下颌、脸颊、甚至有些湿漉漉的眼睫上,都黏着闪躲不及的白液,正缓缓下淌着。乔阅安只能愣愣地回视,赤红从面上烧到脖颈,脑海里隆隆作响。

    他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失重,又像被色彩斑斓的幻觉绞紧,劫后余生一般重重喘息。

    江岩察觉到面上一片黏腻的湿意,几乎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他近乎慌乱地想:怎么回事?现在要怎么办……该嘲笑他碰一下就射了吗?

    寂静无声,乔阅安没有解释,也没讲一句话。

    他拉好裤子,用湿面纸一点一点替江岩擦拭脸颊。他们的目光犹疑着相汇,沉甸甸的情绪悬在胸口,面纸抽了一张又一张。

    日光灯,苦月亮。

    无法避开交错的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烫,江岩被他弄得低低喘息一声,乔阅安深吸一口气,用力拉起对方的胳膊,在一阵混乱的跌撞中将他按在门背,循至嘴唇,迷醉一般很深地吻住了他。

    所有感官一瞬间都颤栗起来,尾椎骨猝然而起一阵热意,江岩被吻得头晕目眩,唇舌交缠的滚烫感将他一路拖到弥热的水面之下,好像灵魂深处都在呜咽。

    氧气稀薄,他挣扎着在唇齿之间呼吸,乔阅安只让他停顿半秒,又很快探向他柔软的喉舌。

    江岩在迷迷糊糊间感到一只手伸进T恤下摆,轻缓地一路滑下他的脊骨,那截腰线青涩又性感,被或轻或重揉到微微发颤。

    他不得不紧紧攀住乔阅安的肩膀,身体在晕眩中频频下滑,他的同龄人吻得那样急切,另一只手隔着布料揉一揉他微硬的下身,很快就溜进裤腰的缝隙里。

    江岩被握得重重一抖,意乱情迷间好像再次回到大阪那间汤屋,薄薄的汗不停下淌,他半张脸浸泡在热水里,在一阵阵窒息感中情不自禁自渎,他知道夜色在凝视他,耳边全是潮汐的声响。

    身上乱七八糟,布料互相磨蹭着,乔阅安直接在他唇面喘息,滚烫缱绻的呼吸蒸得他眼前迷雾一片。他合不上嘴唇,交缠间唾液将下颌打湿一片,乔阅安的索取像没有尽头,他是喜欢接吻还是在喜欢他?……

    江岩无法再继续想了,他在最后迷乱的临界点逼近时看见乔阅安触目惊心的眼神,外泄着一腔孤胆、岩浆般的颜色,像是火焰。

    「翘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