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神魂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般,灵台霎时清明,脑海中还响彻着三寸天心的剑鸣声。他才恍然发觉周遭弥漫着一股异香,是很甜腻浓郁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若是陷进去,无论是心志多么坚定之人,没有外力干扰,便也发觉不了,醒不过来,从而沦为那制香者手下任其操控的傀儡,被肆意摆弄的玩偶。

    苏奕怒极反笑,这还是他当年教给火尧的,如今竟被火尧用来对付他。

    这时火尧也抬起头看他。

    “可惜,还是被师尊你……”发现了。

    他很快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苏奕的眼睛,很镇定,很冷,像万年不化的寒冰。还有周身迸发出的浓郁杀气,刺痛了他的皮肤,令他毛骨悚然。那一瞬间,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脑还未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他当机立断地往后退了数十步。

    苏奕没有动,动的是三寸天心。

    火尧虽避得快,但三寸天心更快。他的视线中闪过一抹飘渺轻盈的青色剑芒,内敛而毫不起眼,但他只来得及提起灵力勉强护住要害部位,那剑芒便近了,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清亮的剑吟,剑芒一闪而没。

    他先是感到脖上一片冰凉,剧痛姗姗来迟。他摸了摸颈脖,只有一条细缝,伤口被那道剑芒上的恐怖杀气冻结,但他能感受到皮下血肉被剑气不断撕裂搅碎吞噬。

    然后他喷出一口血,暗红的血落在地上,和尘土交融,显得有些脏污。

    那片猩红映到他眼里,刺得他忽然有些头晕目眩,他胸口一痛,单膝跪下,那片红在他眼里又渐渐地凝成了一个点。

    他没有急着治疗,反倒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刻着“玄钧剑主”字样的象牙白色玉佩。

    这是当年苏玄钧将他的修为压制后赠予他的,可抵御玄幽境巅峰的全力一击,如今竟碎成了两半。

    他用拇指摩挲着玉佩,面无表情地盯了它一阵,指尖发力,碾成了粉末。然后张开手掌任由它顺着指缝流逝,洋洋洒洒地隐入了尘土之中。

    他起身,身形一闪又落回苏奕身前,然后划开伤口,血液便争先恐后地涌出,嘴角也淌出了血液。

    血融入衣裳,只给一身红衣添了更深的红色。他容貌本就生得艳丽,染了血更显得勾人。

    “师尊。”他轻声道。“你好狠的心。上一次你下这么重的手可还是为我出气。”

    苏奕用完刚才那一招,灵力逆流,经脉顿痛得很,像是一寸寸裂开再重组。疼得他眼前发昏,耳边嗡鸣不止。他费力靠在石壁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火尧刚才说了什么,他仰着头轻蔑地睨了一眼火尧,又移开视线盯着昏沉沉的天,乌云浓稠得像墨汁,似要下雨又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