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他想要出门吗?然而,他打算出门去哪里呢?

    这么想着,她忽然现他朝着她伸出手来。

    他并没有戴那副出战时使用的皮质手套,光洁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她的脸侧,然后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指腹摩挲了一下;接着,她注意到他的眉心微微一跳——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指尖蹭上了她脸上未卸妆的那层蜜粉的质感,他的眉眼间微微浮起了一层困惑的神色。

    然而这种小细节当然不能击溃他的余裕。三日月宗近停下了摩挲她脸颊的动作,转而微微屈起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的视线只能别无选择地直视着他——

    然后,他说“冒险?不不,你做过比这个更危险许多的事情。”

    柳泉一瞬间就意会到,他所说的是那一天在浅草雷门前,她在决战中故意露出破绽,让他的刀锋划过自己胸口、刺破自己心脏的事情。

    她眨了眨眼睛,啊了一声。

    三日月宗近又微微压低了一点自己的脸。现在他们的脸距离更近了,他说话之间唇齿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了。

    “从那以后,不管你做怎样危险的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我这么说过的吧?”

    柳泉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他勾起,等于整颗脑袋都被他控制,不方便活动、脸上也不方便做出任何表情;她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勉强说道“假如是因为那件事而对我心怀有愧的话就不必了,因为是我自己要那样选择的,你并没有任何责任——”

    “不,关于那件事,我并不觉得多么抱歉。”三日月宗近温和地笑着,缓慢但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的话。

    柳泉不知为何觉得更加不自然了。

    “但是,我要去做的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也许对谁都没有好处,可是我仍然必须去做……因为除了我之外,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才是真相——”

    三日月宗近微微叹了一口气。

    “……您好像终于被这座本丸同化了呢。”他突如其来地说道。

    柳泉“……什么?!”

    三日月宗近勾起她下颌的那根食指微微动了动。

    “因为最初的那位审神者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沉默了一霎,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