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里带着的小波浪线让土方心烦意乱。为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仓促地开了口,截断了她的话。

    “……啊,她啊,是个……奇怪的人?”

    “诶?!”果然,他这句评价一出,立刻听到了她低低的惊讶声。

    土方莫名产生了一种扳回一城(?)的愉快感(大雾!),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很多想法和行为,大概和这个时代的女人们也都不太一样——硬要说的话,太过倔强了,有时候反而显得很笨拙……”

    这几句评价一出,他旁边那个刚才还喋喋不休、一脸好奇之色追问他关于“家乡的夫人”的事情,好像一点也没有眼色的姑娘,反而忽然安静了下来,简直安静得……让人觉得有点异常了。

    好在她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得太久。土方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她又试图在调整坐姿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衣服擦蹭所发出来的声响——但是他完全不敢把头转过去看一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他还记得刚才转头时差点形成的事故,不敢再贸然动作了。

    不过她很快就好像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似笑非笑地接了腔。

    “……假如不是知道内藤先生您是好男人,心中一定有夫人的一席之地的话——单单听您这几句话,真的会以为您其实内心对夫人有所不满呢?”

    她的话尾又出现了那种半真半假的、小钩子一样的尾音。土方感到一阵头痛。

    最后他只好粗着嗓子又重重咳嗽了一声,假装没听出她语气中的一丝挑衅之意,直率地答道“……没有。”

    那位九条小姐“哦?!”

    土方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今夜他起先是在干什么来着?……哦,例行巡夜。然后呢?

    ……然后,就遇上了这个假扮的游女劫持西乡从道的事件。

    再然后,他只能以身为质换回西乡从道——他们萨摩人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说着堂堂的大话,要改变这个国家!简直荒唐!

    最后,他居然跟这个凶残的假游女一起坐在大石下躲雨,也不知道营地里乱成了什么样,追缉她的人是不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所延误,又什么时候会赶上来……

    现在,还要被迫谈这种他不擅长的话题!

    土方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