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藤原泰衡此刻看着神子的眼神同样是镇静而冰冷的,和看其他人的并没有区别。

    不过这就是他的本色吧。能够为了一个虚假的婚礼大肆操办到这种地步,甚至细心到连早上男方必须送来女家的和歌都准备了——他所谋甚大,所以他更不会容许自己在这种小细节上失败,是吗。

    藤原泰衡冷冷地答道“我并没有要拱手让出奥州的意思。否则我也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据说和他从小就是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好友的源九郎义经实在是忍不住了。

    “泰衡!你不要相信他们!我的生死并不重要,但是,想想御馆大人!御馆大人是如何想要保全平泉的——”

    藤原泰衡目光冰冷地横扫过去一眼,眼中似乎钻出锐利的刀子,好像要把贸然提起他刚过世父亲的九郎刺个透心凉一样。

    “……和他一样,我也想要保全平泉。”他用一种极端冰冷的语气说道。

    “为此,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即使坠落到地狱里也无所谓——”

    九郎的脸上似乎掠过震惊的神色,仿佛一瞬间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他倒退了一步,睁大了双眼死死瞪着藤原泰衡。

    “难道、是你吗……?!”他从齿缝间挤出了声音来。

    “伽罗御所守备严密,御馆大人自己也是身手不凡,怎么会被刺至死而其他人毫无反应——?!除非,那就是你下的手……!”

    面对弑父这样严重的指控,藤原泰衡无动于衷,冰冷地盯着九郎。

    “并不是我下的手。”他微勾唇角,露出一个冰冷得近乎刺骨的笑意。

    九郎脱口而出“那么……到底是谁?!”

    率直的、热情的九郎,好像已经完全陷入了愤怒。

    啊也对,他其实是在奥州这里长大的吧。藤原秀衡视他作养子一般地照顾他,让他和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泰衡一道接受各种培养;那个时候源家压根就没有什么过人的势力,他的哥哥、现在权势熏天的镰仓殿甚至被流放在外……

    所以,他所知的家人,其实不能完全算是源氏的那些人,而还包括了奥州藤原氏的秀衡和泰衡父子俩吧。

    看着藤原泰衡面对九郎咄咄逼人的质问,却只是微微垂下视线,以冷漠的态度来应对;柳泉突然感到头脑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