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把我当成了神经病呢,东月君。”她的对手直率地指出这一点,然后古怪地笑了一笑。

    “真是失礼呀。”柳泉信雅突然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续道。

    东月琉璃枝总觉得,那种神情里隐藏着某种对于自己对手的嗤笑。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不由得慢慢挺直了背脊,端出优雅冷淡的仪态来回应道“……所以?您有何指教?”

    出乎意料地,柳泉信雅并没有对她一时露出的破绽穷追猛打的意思,而是冲着她露齿一笑。

    “我说啊……即使我们约定好了要比试,可是容我提醒你一句,迹部君看起来可不太乐意做那个将要被奖励给胜者的头奖呢……”她悠悠地说道,眼睛里因为蕴含着笑意而显得闪闪光。

    东月琉璃枝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她认为在这之前,把其他竞争者全部排除才是重中之重——当他面前只站着她一个人,当他看到她的优秀的时候,他应该会对她刮目相看才对吧?否则的话,永远都会有不识相的别人来打扰他们,永远都会有奇奇怪怪的别人挤走她、霸占他的视野,比如说——柳泉信雅?

    不过,从她们迈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比试其实就已经开始了。从挑选合适的刀剑,一直到剑道比试终了,这整个漫长的过程中,她们两人其实一直都在隐隐地角力。

    每个细节都是她们争执的关键——就算是刚刚东月琉璃枝走过来释出善意一样地打算指导柳泉信雅挑选刀剑的举动,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有意无意地凸显自己对手毫无知识的蠢钝、借以让对手扣分的攻击行为。

    只是无论她怎样出招,对手都只有一招【蛇精病】来回应,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而现在,以不变应万变的对手,终于要开始出第一招攻击了。

    “……所以,我们比试的奖惩制度不如稍微改改吧,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如何?比如……比试的失败者,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从今以后再也不可以来打扰迹部君的生活,怎么样?”

    柳泉信雅好整以暇地笑着,手里握着那柄刀,看起来甚至连握刀的姿势都不算是太正确,刀尖垂下、毫无气势,就像是小孩子拿着什么不趁手的、过大的玩具一样有点愚拙。

    东月琉璃枝冷哼了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她压着嗓子简短地回答道。

    同样身在这个房间中的迹部当然也听到了这一番交谈,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沉着脸一言不。

    随后,东月琉璃枝和柳泉信雅两人,以及迹部大爷和老管家米迦勒,都来到了那间大厅里。

    因为是非正式的场地、非正式的比试,东月琉璃枝体贴地出于“也许对手连正规的剑道比赛应该遵行的礼节和规矩都不太清楚”的理由,提议两人相对而立、比试直接开始,以先击中对手身体的任一部位者为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