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肢娃娃安静地斜靠在三分之二门和四分之三门的中间,她什么也不能够做,只能等待。淳淳流出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堵塞了她的口鼻。红色的小裙子裹在没有温度的身躯上面,就像是裹在塑胶一类的东西上面的一样。

    在节肢娃娃的边上,一条金色细线缠绕在门框底部,它闪着锐利的寒光,仔细看去,金色丝线的另一头扯得很长,几乎将娃娃整个身体都缠满,尤其是手臂和腿部,每一节断裂的地方几乎都有一条细细的丝线在反射着它本身的微光。

    响动就是从节肢娃娃的关节处传出来的,“喀拉—喀拉—”轻微但是渗人不已,没有一个人听到之后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恐惧心情,越是害怕越是想要探究真相,越是想要探究真相心里就越是惶恐不安。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之下,人往往会越来越紧张,直到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丧失心智。不过,对于特殊的人类,可能起到的作用也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讶愚现在就处在这种心情之下,他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双手死死抓着手中的手电筒,可还是看不清眼前狭窄空间里折叠着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他的手颤抖得就像是风中的落叶一样,根本找不准焦点。

    在讶愚大部分的睡眠生涯中,这种恐惧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而且没有任何外力帮助,全都要靠他一个人的判断。

    犹豫地脚步一点一点向前挪动,讶愚的头颅几乎已经贴近那木框边缘,终于,他看清楚了里面的物体,是一个少女,一个他熟悉的,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少女。

    “!!!”

    震惊让讶愚整个人呆愣住了,他双手捂住嘴巴,手中的手电筒掉落到地上,发出金属撞击木板的声音。

    “讶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封晰沙哑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由于距离的关系,显得更加虚弱了。

    现在讶愚无暇注意任何人的询问,震惊恐惧之后,眼前的场景给予他的就只剩下无限的疑惑。

    ‘为什么?’这三个字在讶愚心中循环着,可是一片空白的大脑没有办法想出任何头绪来。脑子像撕裂开来一样疼痛。

    明明眼前人早已经离开阿图姆小屋,现在应该在飞机上面,明明是大家亲眼看着她离开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空间里,而且还死状凄惨。

    那满眼的鲜血刺激着讶愚脆弱的神经,他一遍又一遍确认少女的容貌,每一次都更加肯定她的身份,这让讶愚毫无办法可想。他战战噤噤缩回头颅,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眸。

    ‘看来,一开始就出错了,那件事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难道是……’讶愚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宁愿是一个陌生人侵入了屋子,宁愿那个人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宁愿警察此刻就进入屋子看到他这副丑陋的模样,只要这个家不再发生恐怖事件就行。

    再次鼓足勇气看了一眼背后空间里的可怜人,讶愚此刻眼中的恐惧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悲伤的泪水,从心中直接汹涌出来的热泪让讶愚瞬间下定了决心。

    ‘我要报警,不管是谁!绝不能让他再作恶!’

    咬咬牙,讶愚弯腰去捡刚才掉落的手电筒,当他背部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不觉覆盖上来,手中沉重的物体高高举起,高大的人喘息着,用足力气向讶愚头顶上方敲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