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在村头私塾老先生的私人藏品里见过几幅画,都是这种黑白的,有的也是画了花鸟虫兽,按照老先生的说法,那东西可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这得多贵啊,就这么贴门上???

    他这话一出,身边的恩公却半天没说话。等明义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他紧抿着嘴唇,脸色差得要命。

    明义看他一会,不知怎的,总觉得他额角有个“井”字冒了出来。

    明义困惑到不行,贺忱被他这样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回答了明义的问题:“这宅子平常人进不来。”

    明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下一刻,异变陡生。刚刚还紧闭的大门,在这一瞬毫无预兆地忽然洞开!

    门板“吱呀”一声响,接着,平地忽起狂风,不知何处传来的风呼啸着穿过此处,重重刮进门里,几乎将明义整个人吹进宅子中。

    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心理作用,这一瞬,门内黑洞洞的,不像什么宅子,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贺忱抬步往里走,明义愣了一瞬,乖乖抬步跟上。

    贺忱隐约察觉到什么,垂下眼看过去,看到身旁少年竟是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袖沿。不知是怕弄脏了还是不好意思,他只抓了很少的一点布料,力道也很松。

    贺忱眯了眯眼,眸中一瞬闪过几分躁郁。

    他顺着那只瘦弱小巧的手,抬眼看到少年的表情。这一刻,少年浅色眼睫下的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不安地看着面前的黑暗,像某种小兽。

    贺忱停顿片刻,抬起眼,继续向门内走进去。他最终没有拉开少年的手。

    进了门之后,迎面竟是个很大的水池子,两侧用回廊围了起来,两边的回廊都通向后院,左右又开了侧门。水池的对岸是个雕梁画栋的朱楼,临着池子的一面开满了窗,像是为了方便此间主人凭栏赏池水。

    池塘中央有座戏台子,由曲折的小路连通着朱楼,静静立在水中。

    院中一草一木,建筑的装饰,围着池子的山石,无一不雅致,而且处处散发着金钱的香气。

    明义看得几乎傻了眼:小舅舅真的这么厉害啊?连院子都这么大这么漂亮!娘果然一个字都没骗我!

    池子里翻滚着几条鲜红金黄的锦鲤。明义四处看了一圈,然后便走了过去,蹲在池边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