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箱盖,却哪里是什么尸体,不过是只死乌鸦匍匐在一堆布料之上,那布料的颜色与叶棠身上的极为相近。箱子里还有几只活乌鸦,被关久了憋了许多怨气,箱盖一打开就飞扑到宁王身上,将他的胳膊和脸瞬间啄出几个红点。

    宁王气急败坏地掏出短剑驱赶乌鸦,却见顾将军不知何时也拎着玄铁剑走到了他身侧。

    “宁王这是在做甚么?”

    宁王的语气已经再也温润不起来,“顾将军怕是弄错了,这不是小女的尸体,而是一群乌鸦。”

    “噢?我看不见,弄错还请多担待,我这就来帮你。”

    顾将军提起剑,只听呲啦一声,宁王向下一望,看见自己的衣摆断成了两截,露出里头的底裤来。顾将军挥着剑帮他驱赶乌鸦,看起来的确像是无心之失。

    他看不见,宁王也不能如何,只能抓着衣摆忿忿告辞离去。

    “快点,给我立马回去!”

    小厮应声驾着马车,宁王最后望了眼天空下的森森灰墙,发誓以后都不要再上这儿来了。

    车轱辘声渐行渐远,顾远念收起剑,掏出帕斤擦过手,这才上去叩房门。

    “没事了。”

    为了防止宁王起疑,这门只是虚掩着的,顾远念叩了几遍见无没应答,便径直推开门。

    叶棠蜷缩在床上,用锦被蒙住脑袋,听见顾将军进来并没有立刻起身。

    “抱歉,为了赶他走我才这么做。”

    叶棠知道顾将军是在为尸体的事道歉,但她并不介意这个,“没关系,顾将军,刚才真的谢谢你。”

    只是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告诉顾将军实情,现在宁王既然在顾将军面前把她描述成那样的人,怎么还能说得出口?

    一旦说出口,不就坐实了宁王所说皆属实吗?就算顾将军原本不相信,这下恐怕也不得不有所动摇了。

    顾将军走到床边,探出手安慰地轻触了下被面,“……宁王说的话,我全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