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在这,拿过来罢。”

    说着他便要走到里屋去拿,叶棠心知拗不过他,只好将水盘又端到外间。

    “你今日到底去哪里了?”

    顾远念用帕巾沾了热水擦脸,“找悬空方丈有事。”

    叶棠望着他,“你骗我,早晨我去找过悬空方丈,他正在闭关修禅,根本没空接见你,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这不关你的事。”

    他的嗓音比起昨日略显沙哑,冷淡中带着不自然的压抑,竟与七夕那日有些相似。那时他连日喝酒,身体不舒服,现在又是为何呢?

    顾将军拉上屏风将她隔在里间,便躺上了床,再也没说话。

    这一夜竟然没听见他辗转反侧,看来似乎睡得还好,可过了一会后,突然隐隐传来水声。

    叶棠将屏风悄悄拉开一道缝,看见他正站在水盘旁清洗帕巾,他的动作迟缓谨慎,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

    正洗着,他猝然倚靠在墙上,手掌狠狠抵着额头,似正极力忍耐着什么,用帕巾掩着嘴。过了一会后又去清洗帕巾,如此往复两三次。

    他摸索着来到门廊外,将水盘里的水倒进排水渠,重新躺回床上,手抚着胸口一动不动。

    叶棠将屏风轻轻拉好,回到床边坐着,也不躺下,就这么坐到了天明。

    顾远念起身出门,在高二的搀扶下踏上寺庙外的山石路,她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来到望月湖畔。

    叶棠目送他们乘船而去,没入那片白雾朦朦。对岸的情形一点也瞧不见,可即便是没起雾的晴天,怕也不能一眼望穿对岸的景状。对岸的山势较高,从湖后绕过去要翻越险峻的山崖,狭长的望月湖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将两岸隔开。

    沿着湖畔走了段路,似乎只有这么一艘船。

    叶棠又询问了几位僧人,皆道对岸山石险峻没什么可去,攀过山岩万分危险,实在没必要。

    悬空方丈自昨日起闭关清修,谁也不见,叶棠在禅房外徘徊半晌,只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