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景伍再次回忆起与大夫人的最后一次见面,记忆总是模糊得很。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去的致宁院,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家。

    更不记得,除了最后一个请求之外的大夫人说得任何其他的话。

    她只记得,她答应了。

    那一日之后,白纤柚与太子的婚事的进度骤然开始加速。

    到了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六礼已过了五,依稀间景伍听说,册封白纤柚为太子妃的旨意已经下了,又过了几日,佳人告诉她,迎亲之日就定在了八月十八。

    进度之快,时间之紧急,仿佛是在害怕大夫人随时会逝世一样。

    事实上,大夫人也的确是在那一日昏厥之后,就开始了卧床休养,各种小道消息各种流窜,但其中有一条景伍是确定的。

    那就是大夫人的棺椁已经抬进了白家。

    就好像是,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大夫人要死了,等的不过是一个早晚的时间,而还将继续活着的人,却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红事在明,白事在暗。

    景伍不知具体如何,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却是总能观察着蛛丝马迹,而后发现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

    她不插手,更不愿多听。但这些充斥在整个白家的消息,却总是无孔不入,避不开,躲不掉。

    答应大夫人的事情,景伍一直都没有向她爹和绿芜开口。

    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想来她爹会很生气的吧。

    此时的景伍,一点都没有她来此间的任务,终于要上轨道的喜悦。

    她的犹豫踟蹰,佳人看出来了,绿芜看出来了,她爹自然也是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