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去理他,兀自熟练的把面条下入锅中的开水里,等熟了后从锅中撩起,放进早前准备好的凉开水盆子里,第三道工序才是将面挑进盘中。[

    到这时阿平的态度还是无所谓,因为他平时就不爱吃面。不过当我切了葱花在锅里抹上猪油开始熬葱油时,他却忍不住又探头过来看,葱油的香味很快就飘散开来,然后我把它淋到了面上,搅拌之后一盘葱油拌面就形成了。

    分了碗递了筷给他后,我径自挑了一小碗面开始吃起来。终于他看我吃得香也动筷了,从吃下第一口到后来整盘面都下肚也没个停顿的。等他终于放下筷子时,我对着那意犹未尽的脸笑问:“你把面全都吃光了,你娘吃什么?”

    他舔了舔泛着油光的唇,回答我:“她喝完药就睡了。”

    “……”

    一次出走换来一次妥协,关于纳妾这个问题刘寡·妇没有再提。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妥协”要加上引号,因为它是换了一种方式的胁迫。

    与刘寡·妇的关系并没有变得和睦,但还算过得去,至少没有太大的摩擦与争闹。只不过杏儿在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不能说无所不在,是插进了这个原本不该有她的家庭,而且刘寡·妇欣然欢迎。

    没错,我用了“欣然”两字,要刘寡·妇表现欣然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哪怕我把家中所有的家务做得妥妥当当,对阿平的照料也没有不尽之处,她对我都没展露一丝欢颜。

    却会因为杏儿送来一盘杏花糕,酿了一壶桂花酒,或者是为我们一家三人都纳底做了一双鞋而露出笑容。这些事并非我不会做,而是我做了也得不到一个善意的笑容。

    所以在这个家中,我和刘寡·妇其实就是表面维和,内心仍在排斥。

    有句话叫作伸手不打笑脸人,杏儿常常过来时会冲我甜笑着喊“姐姐”。我没法反驳,因为在年龄这上面无可争议。而且这声“姐姐”潜在的涵义恐怕也不单单是年龄大小,而是身在一个妾的位置对正室的“尊称”吧。

    并不会对阿平怒其不争,只是烦躁这个状态,现实变成了一场拉锯战。而这个拉锯战在弟弟小同来后加剧,因为送弟弟过来的人是阿牛哥。

    这天阳光极好,我把床褥收了到院中清洗,让阿平帮我先拉好绳子。还没洗完就见杏儿从门堂走入内,身后还隐约跟着人,我蹙了蹙眉想不予理会。但杏儿一跨入院子就对我笑道:“姐姐,您家弟弟看你来了。”

    微微一愣,我弟弟?目光循向她身后,首先看见的是身材魁梧的阿牛哥,我面色一变,紧接着小同瘦小的身影也出现在视线里。

    顾不上杏儿那是否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连忙起身走过去,目不斜视掠过一脸期待看着我的阿牛哥,直接面朝小同询问:“你怎么过来了?”

    小同脸色依旧有着苍白的病态,他眼神微微闪烁了下答:“是娘非要让我送些鱼过来。”他的手上拎了一个竹篮,里头有两条中大的海鱼,估计是这阵子阿爹出海捕鱼的成果。

    他又看向一旁的阿平,“你说过我可以来你家的。”

    余光中我看到阿平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的目光狠狠蹬在阿牛身上。而小同却因为得不到回应急了,跺了跺脚恼声而道:“你想不守信用是不?我让我姐现在就跟我回家!姐,咱们走。”说着就来拉我,我自然不可能随他走,强定在原地他没拉动后眼中出现了震惊与愤怒,扬手胡乱而指了质问:“你为了他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