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当真握起了毛笔,可摆正了姿势却无从下笔起,该点还是该圈还是该一横线?这东西生疏的已经几乎让我记不起来了,心一横,照猫画虎吧。

    学了阿平的作法,并没首先画人像,而是先把周遭的景致给画了下来,等画到他人是每一笔都仔细推敲琢磨,还不时盯着他仔细观察。总算他还知道要看着我,目光清和,使我感觉如沐春风般。也就是他了,被盯着才不至于使我感到别扭,换作别的任何人恐怕都不行。

    后来估计燕七和绿荷见我画得如此认真便都微观过来,是燕七先抽气出声:“这是你画的?”我头也没抬地没好气回:“你有看见这旁边还有鬼在画吗?”

    “鬼?”绿荷傻乎乎地还四下看了看,“娘娘,这里应该不会有鬼吧。”

    这两人当真是对活宝,总给我闹一些无厘头的笑话。就好比现在,燕七说不相信我的绘画底子这么好,绿荷说亲眼看见是我在画,并没见着鬼怪出没。

    我听得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呵斥出声:“你们俩要是不能安静就出去转转再回来。”

    这下都消停了,安静下来不再胡诌,却也不肯走,就赖在我身边对着画窃窃私语。倒是阿平本人不惊也不怒,没有半分不悦之色,只静坐在那默看着我。

    等我落下最后一笔时,燕七已是忍不住招手而唤:“公子,你快来看。”

    阿平问:“都画好了吗?”

    我点点头,站得有些久了,这腰就酸乏了,拿手在腰后捶了几下才道:“你快别来看了,把你画成了猪头,很难看。”却没料绿荷在我身后嘀咕的旁人皆知:“若能有殿下这样好看的猪头,给多少都收啊。”

    我已忍无可忍,呵斥出声:“闭嘴!”

    却不成想我这婢女根本就不怕我,只耸耸肩继续说:“娘娘,殿下过来了。”

    废话,我有眼睛,自是能看到阿平已经走至跟前。他的视线落在我的画上,反反复复看过后抬起眸来,“兰,你还当真会画?”

    “这能算会吗?我也就是看你平日作画跟着学而已。”在提起笔时就意识到自己会画画这件事又是不可思议的,可看阿平端坐在那处落笔就不想胡乱勾画了,他是如此熟悉,却从未一笔一划地描勒于纸上。眉眼哪怕深刻印在脑中,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观察、比对,然后才下笔。会觉得将他画好是个很有意义的事,在关于他的时候,我不想马虎。

    阿平也没追问,视线又回顾于画上,细细浏览,嘴角的弧度逐渐加深。从那眼神可明显看出,他十分喜爱这幅画。这次甚至都不让燕七来碰,就守在画旁等墨干,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卷起来。我看着好笑,有这么珍贵吗?不过心中无疑是开心的,就是那种你做一件事或者是送一个礼物,而对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珍惜的感觉,谁不爱呢?

    阿平收起画卷就进屋去了,我跟着过去,看他把画卷给放到了一个专门的布帛画筒内,然后又从柜中拿出来一个锦盒,看样子是要再放进那里面。

    等锦盒打开我第一眼就看见一抹红,那里头还有东西。忍不住走近过去,惊愕而问:“这是……我们的喜服?”果真见阿平点了点头并轻应:“嗯,一共两套,一套是之前去银杏村时带回来的,另一套是我们这次大婚的礼服。”

    “你为何要都收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