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最初朱元璋对我也不甚喜悦,可如今却与我关系和睦。并不是蓦然间就对我改观了,而是一次次胆颤心惊地打交道,直至我住进这兰苑起,后得知是马皇后的住处,省得朱元璋对之的想念便投其所好,这才关系慢慢融洽起来的。

    我能对朱元璋如此用心,为何就不能对吕妃也用同样的心思呢?难道当真要等到无可挽回时才来后悔吗?

    我看阿平也在踌躇沉思,当是在想要如何才能扭转眼下这不利的局面。对他已经不再担忧了,在跟着朱元璋学政了大半年后,他的心思已经深到令我都难测的地步了,就好比他在吕妃宫中安排棋子这事我便难预想到。还有原先那件我隐下不说的事,都足以证明他对权术越来越掌握熟练了。

    而且这事要处理起来我还不能太过主动,一是我拉不下这面子用热脸去贴吕妃的冷屁股,二是吕妃对我积怨已深,一桩桩事都在那摆着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过去的。只需在阿平行动时配合便可,不会显得太刻意,或许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那之后阿平日日都会去吕妃那边,回来再将情形告知于我。起初母子俩因大吵过后都互生嫌隙,阿平去了各自都不说话,他也是有本事的,就往那干坐着,坐上半个时辰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估计吕妃见着自己儿子这般,定然是气到不行又无可奈何。

    后来我让阿平饭点上过去,回来他就说今天蹭到饭吃了。我不由感到好笑,指点你这时去本就是让你蹭饭吃的,你往那桌边一坐,就算吕妃不说,底下的宫人们也不敢不给你摆筷子啊。差不多又过了三天,阿平回来比平常晚了一炷香,进门就嘴角上扬了跟我邀功地说今天母妃与他说话了,而且在临走时又特意与送他到门口处的刘清讲了几句体己的话。

    我一边为他宽衣一边问是什么体己话,他面露了怔忡转头来看我,“媳妇,我当真不该像之前那般的,母妃保养有加倒还好,今日我见清姑的头发竟然半白了,她眉间的皱纹也深了许多,甚至连背都有些驼起了。”

    听见这些我就知道当初自己没有判断错,阿平对刘清再怒也仍有感情,养育之恩他从没忘记。相信刘清在阿平真情流露的一瞬,再硬的心肠也都会软下来。

    当真如我所想,这个男人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他知其母妃是主因固然要哄好,而刘清绝对不是可以忽略的一个人,她跟随吕妃多年早已是吕妃的心腹,很多时候她在旁边的一句话,比他做很多事都要来得有用得多。相信他在当时看见刘清变老确实有真情流露,但也有其谋算在内。

    看着他成长我一面欣慰一面又隐生忧虑,就好比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宫里吃亏,懂得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从而放下清高来顺应是一个道理,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元儿的满月酒办在了兰苑,除了朱元璋外我还请了江太医,而阿平那边我让他亲自去请吕妃和刘清了。不管能否请来,都理当如此。

    当朱元璋与吕妃前后进门时我并不感意外,不说其它,单单是连皇帝都会来的场合她吕妃怎敢不来?阿平随在一旁面色温和地引人入到堂屋,朱元璋首先惊异而问:“这屋内怎生如此暖融?”我静默在旁不作声,不想去抢这风头,由阿平来陈述便可。

    可阿平那小子生怕别人忽略了我似的,一口气将地暖的原理解释完后又说这全都是我的构思,他只是操作执行而已。朱元璋听后看向我,目露惊叹地道:“此方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轻轻一笑了回道:“皇祖父,你别听阿平夸张,我也就是感觉天太冷了,怕元儿冻着就跟他提了意见,回头他就去与工匠们商量了办,都是他在忙这些事呢。”

    朱元璋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嗯,咱们宫里的工匠们确实匠心独到,能有此构想当属不易,晚些也让人来朕的寝殿做一做,都可省了夜里点火炉了。”

    阿平眼睛一亮:“皇祖父您寝殿那边可随便动土吗?我一直想跟您提的,又怕您说我不务正业。”朱元璋闻言笑骂了道:“此等事又何来不务正业,如若成本不大的话你便放手去做就是了。”

    “成本的话还行,主要就是用炭火与煤生暖的。它的主要原理是……”

    我见说起这阿平便滔滔不绝,也十分的兴奋,乘他话落假装不经意地提到:“如果皇祖父批准了你动土,那就帮着母妃的寝殿一起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