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接近晌午时到了长安城,众人从雍门进入,就来到了西市。长安西北部有西市与东市共九市,其中西市有六个市场,东市有三个市场,九市分别为柳市、东市、西市、直市、交门市、孝里市、交道亭市等。东市多是食肆和手工作坊。西市则多是首饰、服饰等店铺,是来往西域贸易的商贾交易之地。阿茴众人今日逛的便是这西市里面最繁华的一个集市——柳市。

    长安的主要干道街道大多笔直宽阔,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因着过年大小宴席多,薛嘉柔提议来添置多几套新衣裳,几人便来到了西市备受好评的一家布庄挑选布匹。

    阿茴本意就不是来买布的,在薛嘉柔的建议下挑了一匹端庄贵气的铎红色丝绸做正式场合穿的深衣,又选了一匹柔软舒适的鹅黄色布匹做日常装束的衣物,便撺掇着同样选好布匹的谢碧陶,以先去对面首饰铺购置头面为由出门去了。

    薛嘉柔又羞又急,又不想在杨杜松面上露了怯,只好拿起手中一匹天蓝色的布匹问杨杜松,"晚意表哥,你也选上一匹吧,这件你觉得怎样?”

    踏出铺面的阿茴两人只听到杨杜松低沉又有点紧张的声音传来:“表妹选的,我都喜欢。”两人不禁笑弯了腰,没想到木讷的杨杜松竟也会说起绵绵情话来。

    阿茴小心便踱步避让着来往的行人,便和谢碧陶说道:“如今像我这样善解人意的妹子可不多了,有我助攻本来年底可成亲的大哥可能在年中就可以把生儿育女提上日程了。”

    谢碧陶却不信她的话:“胡说八道,定是你又借此机会诓了你大兄一笔吧?”

    阿茴被谢碧陶识破干脆大大方方承认,嘻嘻一笑,“别说我了,你那日应承李都护帮他看姻缘,后来如何了?”

    谢碧陶心想,人家在宫里凉快着呢,名媛贵女说不定填满了府邸,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的姻缘又岂是我这个半吊子道士可以参透的?”

    阿茴觉得奇怪,谢碧陶一般只会对熟悉之人怪腔怪调,关系越好损得就越厉害,若是在外人面前那还是会勉力装一下淑女或者出世的道长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刚想问谢碧陶李都护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谢碧陶适时打断了她,“你大哥和表姐一时半会也腻歪不完,那我们去哪儿啊?”

    说起这个阿茴可就来劲了,她本就是有备而来,“西市最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嗯......商铺?”谢碧陶问。

    “啧,一看就是外行。是青楼啊!风格迥异的青楼!气质高雅的、美颜高贵的、才华出众的......应有尽有,任君挑选!”阿茴压低了声音,摸了摸下巴,“咳咳,我有一好友,前两个月看《五陵之风流韵事》之后同我说,这里有些美人还可以玩变装的!”

    谢碧陶一脸鄙夷,“你在漠北唯一一个好友不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看过?”

    阿茴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们有机会大饱眼福了!”说着拉着谢碧陶往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成衣店走去。

    片刻后,两个翩翩少年郎从从成衣店内走出来,白衣那位身材高挑些,脸儿白白,眼眸下淡淡的一颗泪痣,雌雄莫辨。黑衣那位一脸笑意,梨涡浅浅,行走间透露着一股豁达洒脱之意。这二位正是换装之后的杨茴香和谢碧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