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道:“国公爷,您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往世子爷的药里头添东西啊。那药,那药是我买得不错。但夏枯草、桑白皮、紫地花丁这三样也不是什么毒物,只是一些寻常的药材!各府中皆有储备!至于为什么会到了世子爷的药罐里,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一旁立着的太医也道:“这三种药材,只是与世子爷的病情相冲,但并非毒物。”

    辅国公一听,立时挥开了他,抓起另一个库房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看守的时候偷偷换了药材!”

    那库房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跪在下人边上,叩首道:“国公爷明鉴啊,每日里出入库的药材都有专门的账本记着,您一看便知!真不是奴才!”

    他便又把这人挥开,又要去抓下一人的领口。

    手指刚探出,却径直抓在了一柄洒金折扇上。

    折扇的主人弯着一双桃花眼,语声懒懒的:“国公爷,您这样问下去,谁也不会承认的,倒凭空给旁人看了笑话。”

    来人一身华袍,神色倦倦的,像是刚从榻上被人给拉了过来,可不正是宋钰。

    钟义也急道:“是啊,国公爷,这样问下去也没结果!依属下看,倒不如一人一鞭子,打到最后总会有人说的!”

    陈氏一听,急了眼,忙上前道:“你这是屈打成招!便是招出来了,也未必是真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各不相让,连房中传来的急促脚步声都盖了过去。

    直到房中另一位太医出来,干咳了一声,众人这才齐齐回过头去,将视线聚集在他的面上,神色各异。

    那太医一脸的喜色,对众人拱手道:“世子爷醒了。”

    话音刚落,宋珽便在一名小厮的搀扶下,缓缓自房中行出,长身立于门内。

    他的面色苍白的几近通透,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宽袖下露出的手背肤色冷白,隐见血脉。

    他就这样静静立着,冷眼看着底下喧闹的众人,日光打在他的身上,却折不出丝毫的暖晕。

    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含泪走了上去,拉着他左看右看:“珽儿,你可觉得好些了?”

    宋珽微微颔首,淡声道:“母亲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