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转头,看见薄夜和丛杉,以及另一边的唐惟。

    她昨天夜里被注射了镇定剂,药效没过去,她觉得脑子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大脑皮层的意识还没彻底清醒,她盯着眼前三个男人,包括她的小儿子唐惟在内。

    三个人同时目不转睛盯着她,唐诗隔了好久才找回舌头的知觉。

    “你们……干嘛?”

    薄夜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丛杉冷.shu21.cc漠,一言不发,倒是唐惟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你昨天复发了,我们连夜带你来医院了。”

    “我复发了?”

    唐诗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她抓住身上的被子,死死握住。

    几个人发现她在抖。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女人明明在哭,还要扯着嘴角笑,“对不起……我没忍住自己的情绪……是我没有控制好……”

    薄夜整颗心都痛了。

    丛杉看了眼唐诗落泪,手指攥紧,但是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天生不会表达。

    抑郁症很难彻底根除,唯有在生活中慢慢褪去,开始当它重新来袭的时候,那种感觉也会很快重新抢走你的理智,唐诗这辈子的伤从来没有痊愈过。

    只有一遍遍痛。

    唐惟上前替她擦眼泪,“妈咪,别难过。我们没有怪你,怪我。是我的错……”

    薄夜在一边哑着嗓子,“是我的错……”

    是他不该来找唐惟的,他以为偷偷摸摸见面不会让唐诗觉得难过,可是没想过,就是这份隐瞒,将唐诗伤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