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历过死的绝望,对生更执著。他们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有亲人需要照顾,怎么会舍得死?

    夏秋一意孤行,涂老头愤慨道:“丫头,想在霖县站稳脚,就不能乱发善心。你以前在夏家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村里人都知道你被夏家虐待,他们有开腔帮过你一句吗?

    你啊,好好经营粮铺医馆,别老偏听偏信小陆的,他是朝廷当官的,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心系百姓,都是忽悠人的。这医馆还没赚钱呢,你就想给那帮人免费医治,我可告诉你那些药都不便宜,你是要把自己的家底掏光?”

    这孩子,脑子进水了。

    涂老头是真疼她,才会说掏心窝的话。

    “也不是免费,就是……”村民穷,根本拿不出钱来,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得想办法解决。

    涂老头毫不客气,“我是你师傅,你肚子有几条蛔虫我都知道,还想瞒我啊。”

    夏秋自有打算,婉约道:“师傅一生游历,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按理早就看透人心险恶,那您为何要救我呢?”

    涂老头脸微红,“我才不管你死活,那是报你爹娘的恩。”

    夏秋浅笑,“那师傅同意留在悬壶馆,不也是体恤霖县百姓吗?”

    “你是威胁老子,老子才来的。”涂老头翻白眼,无语道:“我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可我看你对病人嘘寒问暖的。”人老了,脾气没以前暴躁,他对病人的态度大有改善,对锦氏这个徒弟,不知比当年的自己好多少倍。

    涂老头面子挂不住,“再胡冽冽,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山。”

    一把年纪了,还是这臭脾气,非得让人曲解他的善意。

    夏秋好生安抚炸毛的涂老头,“师傅,您归山了谁来敬孝您。自己做饭洗衣服,好麻烦的。”

    “老子懒得管你,死一边去。”

    骂归骂,见她心意已决,还是给开了排砷毒药方,甚至还想亲自去一趟。

    老胳膊老腿的,别说舍不得他跋山涉水,关键是村子跟矿山变数太大,她得确保老头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