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矜然的举起湿帕,在顾卿澜面前晃了晃。

    顾卿澜冷酷的推开他的手,自己则缓缓走到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然而便在镜子里面看见了炸毛的自己。

    她很是冷静的沉默了许久,偏偏这时候,男人像是要奖赏一般走到她的身后,铜镜里面映出两人靠在一起的脸。

    从镜子里看到的下刀子一样的视线,景陌身子微僵,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我来给卿卿梳发吧。”

    顾卿澜重重的将木梳拍在梳妆台上,发出极清脆的一声,木梳变成了两半,

    景陌这下连手指都僵在了半空,“卿……”

    顾卿澜开口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卿卿?殿下不知道该叫妾身什么吗?”

    她再这么听下去,早晚被提前送走去西天。

    而且她很后悔,方才见男人太过沮丧,说出那番话。

    比起现在这幅德行,沮丧至少能让他安静些。

    她在家时曾听父亲说过,太子寡言,皇上和皇后娘娘常常担忧太子性子孤僻,日后会变得阴郁。

    可是现在……

    见鬼的寡言,见鬼的性子孤僻阴郁。

    用这几个词来形容他,顾卿澜都觉得这是在侮辱这几个词。

    大约是顾卿澜眼中下的刀子太过锋利,景陌只得改了改口。

    “孤来给卿……太子妃梳发吧。”他的手伸向梳妆台,在看到断成两半的桃木梳,手指可疑的顿了下,随即面不改色的想要去拿那半截木梳。

    顾卿澜瞥了一眼,伸手将他的手重重的拍走,“不用劳烦殿下了,妾身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