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来越少,追悼会主持人念道:“最后请死者的爱人,姜白芷女士上前瞻仰遗容。”几个挡着视线的身影让开,怀里抱着相框的女人映入眼帘,她挪着沉重的步子,看上去肉眼可见消瘦两圈,脸色惨白,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颤颤巍巍。

    陶桃想去搀扶,被她下意识木讷的摇头拒绝。

    棺椁里,白色的玉兰花丛中,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安静地躺着。没有意料之中的痛哭,戚半夏只瞧着她十指紧紧地抠着木框,指尖泛白,肩头止不住发抖。

    她清晰地看见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姜白芷发青的眼角溢出,滑过脸颊和下颌,滴落在棺中纤白的手背上······

    窒息的疼,撕心裂肺。

    “40分钟后火葬,家属还可以见死者最后一面,地点在西区后门右侧的黑色房子。”

    白布遮住棺里人的面容,姜白芷踉跄地往后退,戚半夏想伸手抱住她,扑了个空,幸好戚远志稳住她,才不

    至于倒下。

    “小芷,你这样,豆豆也不想看到。”

    随着棺木慢慢下降,场景又瞬息万变,戚半夏揪着心脏的位置,不敢抬头,脑袋里一片混乱。

    “哥,我有东西忘在灵堂,先别烧。”低沉的声音拉她回过神,马路边姜白芷手里攥着红色的囊包,嘴里喃喃,“多想随着你一走了之,但曾经答应你,留下来照顾妈和爸,所以将这个烧了,就当我一直伴你左右。”

    姜白芷把囊包小心翼翼收进衣兜,刚跨开步子,像是发现什么,原本抬不起脚的身子猛然发力,奔跑起来。

    砰的一声。

    最后一眼,戚半夏看见她被极速行驶的轿车撞飞,接着血雾蔓延。

    “阿芷!”用尽全力呼喊,以为会就此醒来,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男声和女声混杂,只能依稀分辨来自姜白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