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省长无疑是想让方宇辞职离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对于方宇而言,那就意味着抛开一直以来的政绩,离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荆山县,重新做一个普通的老人!

    这怎么可能!荆山县能够有今天的繁荣昌盛,完全是靠我一手一脚将它搞起来的,要是我离开了,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些推倒我下台的狗杂种吗?

    方宇极为愤愤不平,眼神中露出无法掩盖的愤怒神色。安省长见了,知道方宇是不愿放权,他不由得出言提醒道:“小方,现在的局势可不比以前了,不是什么事都能讲谁拳头大,靠资历轮排辈的。你以为还能够像以前那样,可以以权压人?现在局势未明,群众的声音只会越来越明晰,趁早离开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要是你执迷不悟、冥顽不灵的话,就算是观世音下凡,也是无能为力。”

    “安省长,这事情已经到达了严峻的局面,早轮不到我说话做主了。现在的局势,只要我退缩半步,露出半点胆怯,那群疯狗一定群涌而上彻底咬死我的!这并不是我不愿意放手,而是他们苦苦相逼,逼的我不得不跟他们继续斗下去!”

    方宇双眸露出仇恨的光芒,一番话却是说的冠冕堂皇。他如此执着的神态,让安省长心里更是一沉。

    他眯着双目,似笑非笑地看着还沉迷在斗争中的方宇,不觉柔声地道了一句:“这世界上没有谁不放过谁的,有的只有自己不放过自己的。要是你执迷不悟,贪恋权色,就算你位高权重,手眼通天,也注定终有一天身败名裂!”

    知道方宇根本无药可救,安省长怒哼一声,从沈霸道手中夺过雨伞,便径自大步往前走。

    临走之时。更是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只要你肯答应退出。就算我费尽法子还会帮你的,但是你硬是要一头撞到渔网上,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谁也救不了你!”

    安省长步伐走得极快,就连沈霸道这样孔武强壮的男子,也要连跨数步才能追得上去。方宇闻言一震,如受雷击。才恍然大悟。他不觉泪流满面,老泪纵横,突然朝着安省长远去的方向,沉沉地跪了下来,嘴里哭喊道:“安省长,我知错了。我答应你……”

    安省长越走越快,转眼就消失在街角,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暴雨的吵杂声音中,听到方宇的悔语。沈霸道远远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方宇,轻声试探道:“安省长,方宇他的事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除了离开之外就没别的法子了?”

    安省长扫了沈霸道一眼,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睛盯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沈霸道知道安省长还气在头上。不敢再次做声。过了一会,安省长才缓缓说道:“其实就算小方他光明磊落。克己奉公。但是只要踏入官场,就注定会招惹各派系的明争暗斗,这在他一开始坐上那位置的时候,应该心中有数。只不过他太贪婪权势了,手段太强横霸道,而且在荆山县中,他权势最大,无人可敌。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日积月累的施压,再加上无上的权力诱惑,才一步步腐蚀了他的官德和良知,才导致了他如今的下场。”

    “小沈,我可不希望你跟他走上一条不归路,要是让我知道你行差踏错,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安省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霸道一眼,板着脸严加警告,便吩咐道:“待会陪我去见见那将小方斗得半死的姜文同志,我倒是好奇,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年轻人,竟然可以将小方这老同志拉下马!差点让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可是,姜文同志他现在在赶一项重要工程的进度,那可是县城重点项目——新会展馆的建设,恐怕一时之间,他是无法抽身出来的。而且现在又是风大雨大,咱们直接过去恐怕也不太妥当吧?”

    沈霸道小声地提醒道,安省长望着似乎还要一直下雨的贼老天,皱了皱眉头,道:“那等明天天晴再去吧,我也不急着今天一时。”

    说完这句话后,安省长在沈霸道的陪同下缓步上车。一上车便吩咐司机,便去荆山一中的附近一带的酒店,并没有按照习惯入住县城的领导专用招待所。

    荆山县的政坛,因为陈家集团的事情,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动。而始作俑者的叶天,正心急如焚地赶往姚兰所住的别墅,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别墅门前,却是赫然发现,那扇铁门竟然没锁,虚掩着大门等待自己的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