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的声音显得显得有些空洞,没有任何的感情色,沙哑的道:“你母亲被教廷的人带走之后,你父亲想法设法营救他,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势力,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职位救出你的母亲。可惜啊,教廷实在是太过强大了,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和它作对,违背它的旨意,你父亲所有的努力都作废。他甚至想到了独闯教廷总部,救出你的母亲,可是这毕竟不现实,不说神秘的教皇、裁判长就是神圣骑士团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父亲所有的希望一天天的消磨,无尽的等待只换来了杳无音讯和失望。

    到最后你父亲虽然十分的想念你母亲,挂念她,但是心里却已经死了心,不再奢望能够再见到她。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再也没有传来你母亲的音讯,教廷方面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我们一度以为圣女已经被行刑了。那段日子也是你父亲最为难熬,最为低落的一段日子。”说到这里,福伯的话音一转,有些激动的道:“可没让我们想到的是,一天清晨仆人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身处襁褓之中的婴儿。那个婴儿很漂亮,也很可爱。最为关键的是在襁褓内有着一封圣女给老爷的书信,而婴儿的脖子上也戴着你父亲送给你母亲的项链。”

    “那个孩子是我?”

    福伯点了点头,道:“是的,那个孩子就是少爷您。您当时的样子看起来和您的父亲真的很像。你母亲的来信当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要你父亲好好的照顾好你,不要牵挂她,也不要再试图去救她,只要将你抚养长大便是对她的最大安慰。但是虽然信上没有明说,但是在教廷那种严苛的制度下,你母亲却顺利的生下来,这其中冒着多大的难度和风险可想而知。因为教廷是不允许他们眼中的罪恶之子降临的。当年若不是有贵人帮助的话,恐怕也就没有今天的你,只可惜我们不知道那位贵人是谁,否则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他。

    也正是从这以后,你父亲听从了你母亲信上的安排,没有在试图去寻找她营救她,而是安心的抚养你成人。也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关于你母亲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圣女可能已经……”福伯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痛,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林府才逐渐的衰落下来。此刻旧事重提,难免有些辛酸,“少爷,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怪老爷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应尽的责任,但是您却不知道老爷他的痛苦!当年他是满怀心思的一定要救出您的母亲,即使倾家荡产,即使粉身碎骨,可是你母亲的一封来信打断了他所有的想法,他不得不放弃了复仇,转而安心的抚养你长大。但是他心中的痛苦,仇恨和思念却一时一刻也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于是乎他开始沉沦,开始堕落,终日浑浑噩噩,借酒度日,或许只有在醉酒之后才能够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吧。

    但是你身上发生的变化改变了老爷,重新将他身体里隐藏的仇恨,痛苦和思念再次点燃。眼见着你长大成人,他也就放心了,这才打定主意要去复仇。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对手又是那么的强大,但是心中的执念,林家男人身上独有的血性和气魄让他毅然的走出了这一步。”

    听完福伯的描述,林涛已经久久不语,心中弥漫着痛苦的气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了解了父亲的过去和他沉沦的原因。一个儿子居然如此的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林涛也为自己的行径感到可笑。

    一股怒火从他心中烧起,一颗复仇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田扎跟,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发芽………

    这一刻,林涛发誓自己一定会让教廷吞下自己所付出的恶果,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即使教廷的实力再强大,那又如何,仇不能不报,恨也不能不消!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两个人沉浸在悲伤当中……

    许久许久之后,将脑袋深埋在自己双臂之中的林涛忽然意识到了时间不早了,自己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耽搁不得,随后道:“福伯,父亲来信当中提到,让我们迅速离开凡米尔城,走的越远越好,直到教廷的人找不到我们。等到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回来。”

    福伯点了点头,从悲伤之中缓解了过来,眼前的形势的确是刻不容缓。“老爷说的对,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得话,后果不堪设想。当年我们就已经发现了,教廷虽然表面上道貌岸然,可实际上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被他们抓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您去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动身。”林涛当机立断,冷然道。

    听到了林涛的话,福伯却没有行动,反而是有些木讷的摇了摇头,“少爷,您走吧。我老了,已经不适合再东奔西跑了,跟着您的话,只会拖累你,万一教廷的人追来了怎么办?况且,我在林府已经生活了几十年,舍不得离开这里,我一生最灿烂的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特别是在我晚年的时候我就更加不舍得走了。我要用最后的一口气照顾好林府,和这个宅子同在。”福伯的话声音不大,语速也不是很快,可是在林涛听来确实那样的震撼。

    没错这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人发自内心的话!

    虽然福伯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林涛却并不能同意他这么做。几十年下来,林家人早已经将福伯当做是自己人,林涛更是将他当作了自己亲人,看着福伯被教廷的人带走,这是林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福伯,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现在父亲不明生死,我就成为了林家的家主,我要您立即和我一起离开。”

    福伯张了张嘴巴,眼中的泪水已经滑落脸颊,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几十年的辛苦和些许的微言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乌有。

    既然林涛这么说了,他自然是不能反驳的,当下只好点点头,随即三座并作两步去打点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