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和玉珠连忙将纳兰楚拎了起来,塞在叶琉璃对面的沙上坐好。

    纳兰楚有些慌,“皇上,这些……涉及朝内机密,讲给民女听,实在不妥!”

    “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就不用藏什么秘密,”叶琉璃摇了摇手,“我给你举个例子,例如说玉兰和玉珠打起来了,最后玉珠输了,不仅玉珠要死连西施也要问罪,罪名是贪污。然后吧,我看貂蝉不顺眼,就找到或者拟造貂蝉贪污的证据,这些证据又与玉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上面的在治玉珠罪的时候不就把貂蝉也办了吗?”

    纳兰楚了然,身在官家,从小读过不少书,这些朝廷的腌臜之事多少还有耳闻。

    “但……在定罪之前,皇上……哦不,是……是负责办案的官员就不能查明情况吗?”忍不住吐槽。

    叶琉璃噗嗤一笑,“你知道涉案人有多少吗?你知道证据有多少吗?你知道很多证据很难查清吗?你没办案不知办案的困难。如果真要一个个捋顺、查清,真心的……刑部还得扩招五倍,有可能五倍还不够。”

    “那也不能冤枉呀!”纳兰楚急了。

    玉兰暗暗对纳兰楚使眼色。

    叶琉璃的笑容渐渐淡了,眼底带了一丝决绝,“这就牵扯到了取舍的问题,因那几名有可能被冤枉之人,却让更多穷凶恶极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更多受害者饱受痛苦,你觉得是对还是错?不要说既惩罚凶手又明察秋毫,这世上没人能做到,别说这落后的古代,便是几千年后的现代,也做不到。无论是案子也好、政策也罢了,总有那么一些牺牲品,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牺牲品或拯救牺牲品。”

    见纳兰楚依旧彷徨,叶琉璃道,“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某人染热疾,生命垂危咳嗽不止,你先会开什么药?”

    纳兰楚道,“开凉性药物祛热。”

    “但凉性药物会加剧咳喘。”

    “与咳相比,命才重要,待热症治好方用温药止咳,”突然,纳兰楚的声音戛然而止,“民女……好像懂了。”

    叶琉璃面容上的冷厉渐渐消散,恢复成了平日里嬉笑,“你说的没错,治国与治病同理,要观大局对症下药,要有取舍,必要时要有牺牲。”

    纳兰楚垂下眼,“民女多谢皇上教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民女受教了。”

    “乖,”叶琉璃笑眯眯,“我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柔顺,而是因为你听人劝,很能接受新鲜事物,和一些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不同。好了,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吧。”

    纳兰楚缓缓摇了摇头,“回皇上,第二个问题,民女已知答案了。”

    “呃?什么答案?”这回,换成叶琉璃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