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里没剩几滴水,严语却是取出一方帕子,沾湿了用来擦手。

    老河堡地界干旱了两年,漫说耕种,饮水都成了最要命的事,人人蓬头垢面,哪里舍得费水洗脸洗手。

    张顾霖皱起眉头。

    “小严啊,这就有些浪费了。”

    严语尴尬一笑,解释说:“晚上虽然没法子点灯,但我有早读的习惯,那些书都是……都是孤本残本,手上脏了可不敢翻……”

    张顾霖恍然,心里倒是过意不去。

    “明天让我看看你那本地方志,说不定能找到些更精确的地点。”

    严语的眼睛明亮起来:“那可太好了!”

    张顾霖笑了笑,正要说话,远处升起一溜烟来,遥遥就听到了叫唤声。

    “严老师!严老师!不好啦!”

    光溜上身,只穿破短裤的黑娃子跑了过来,脚下急了,啪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到了跟前。

    “严老师,大双小双给丢了,婶婶都要哭瞎了,你……你快回去看看!”

    “孩子丢了?怎么会丢了!”严语脸色大变,着急起来。

    “我跟你去看看,指不定能帮上忙。”张顾霖捡起背包和铲子,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严语也不客套,给黑娃子说:“你带教授慢些走,我先回去。”

    话音一落,严语撒腿就跑起来。

    他本是个书生,挖探洞是个力气活,身上的汗早就被榨干了,跑起来一身热烘烘,却也不管不顾了。

    到了村里,也不见炊烟,依稀听得哭声,到了林家土房,院子里围满了婆娘,你一句我一嘴,吵得像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