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郭开仍旧在宫里欺下瞒上,军政大小事务他一个内侍都上下其手,也不知大王何时才能惩治于他!”

    李牧所率边军保国护民,长年奋战在沙场第一线,像近日这样能够居于瓦舍庭院之间,卧于软榻之上的时候少之又少。

    而郭开等深宫小人,攀附在大王左右,谄颜媚上,秉持着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方针,对边军所需要器械粮草是一层层盘剥,李左车越想越气闷。

    “你还是年轻”

    李牧幽幽一叹,欲言又止。

    孙儿年轻气盛,口无遮拦,对很多潜在的危机感受不到。

    为国戍边一辈子,在朝堂上还是有那么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因此邯郸很多事情也能第一时间传到自己耳朵里。

    最近朝野上的风向已经开始变了,出现了诸多不利于己的言辞。

    这股歪风不知道是从哪开始吹起来的,但李牧居功自傲、恃宠而骄、拥兵自重、目无君父的大帽子已经扣了一顶又一顶了。

    就连自己奋力救下的赵葱口风也有所转变,竟然公然在朝野之间吹嘘自身的运筹之功,贬损李牧支援不力,险些误了合围之机。

    朝上有识之士为李牧辩白的言辞,在这一片攻讦声中显得是那么的苍白,不过倏尔之间,就淹没在一帮小人的哓哓犬吠声中。

    最让人忧惧的是赵王的态度,针对李牧的攻讦已经产生了这么久,宫中一直没有个明确的信号。

    既不制止也不申饬,对李牧这里连句宽勉的旨意都没有。

    这无疑是给站在李牧对面的蠹国小人积极的信号,一个个蹦跶得更勤了。

    一生忠君卫国,尽公不惜身,刚解国难,国君就任由朝野诽谤评议,心寒彻骨啊!

    “来人,将这份奏折快马送往邯郸。”

    李牧看着满眼问询之色的孙儿,无奈得摇摇头,“我是要请辞相国之职,交还虎符,仍回上谷去做我的将军打胡人。”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