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橙策马徐行,在天晴山东麓打转。晴阳高挂三竿,山林之中静静悄悄。唐少橙勒马停下,环顾四周,未见猎物的影踪。

    众人四散狩猎,少有结伴。一个时辰前,袁雨欢尚与唐少橙同行。但唐少橙箭法出神入化,总抢得先手,将猎物射杀。黑马轻言的马背,已挂了四只野兔。袁雨欢思量,若是日落时分仍一无所获,必会惹来众堂主笑话,遂与唐少橙分开,策马南边。

    唐少橙翻身下马,在地上一阵查看。她拨开草丛,只见地上有些许污秽。唐少橙窃喜,她放低身子,四下俯察,远远地,寻见了一只野兔。它蜷缩着身子,耳朵竖起,小嘴轻动,小心翼翼地吃着野草。觅食的动作太轻,常人不易察觉。

    唐少橙立在原地,动作奇快。她一只手将弯弓挎在身前,另一只手将一枝箭羽自箭匣取出。只是瞬息,一枝箭羽如风如电,快疾而出。箭中野兔腹部,那兔儿腿脚一蹬,登时毙命。唐少橙得意,收了弯弓,上前将兔儿拎起。

    又是一只,今日狩猎颇丰,只怕这文君酒与猎物的奖赏,该是花落手中。唐少橙暗自思忖,将射杀的野兔塞进马背上的布袋,牵了轻言,缓步而走。

    日值正午,树林间闷热。唐少橙挑了处林荫,拴了马匹,坐在树下,吃些干粮。林间一时喧闹,一白衣女子慌里慌张,在树林间逃窜,向唐少橙方向奔来,嘴里还不断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唐少橙起身,只见那白衣女子有些眼熟。朱唇白面,眉清目秀,一身蜀中锦缎,手中还有一支汉宫笛。叶舍心?唐少橙呆愣,再细看,叶舍心身后不远处,一只长獠野豕奔袭而来,穷追不舍。这野豕,腿短浑圆,一身黑色鬃毛竖起,气势汹汹,嘴里还喘着粗气。

    唐少橙见状,急忙丢下手中的干粮,轻功飞燕施展,纵身飞落叶舍心身旁。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却是空空如也。唐少橙低头一看,暗叫不好,这秋刀今日竟是没带。唐少橙回神,急忙改换搭弓射箭。一枝箭羽如风而至,落在凶猛的野豕身前。那野豕立时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叶舍心收了逃窜的脚步,见是唐少橙出手相帮,缓步走到唐少橙跟前。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阵喘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野物真是皮糙肉厚,中我三枚无影针,却是无恙。它发起怒来,便是追了我数里。若不是掌门你在此,只怕我得把命交待在这了。”

    听得叶舍心言语,唐少橙侧身细看,果真见得野豕的脖颈处有三枚无影针。无影针上有剧毒,这野物中招,该是中毒而亡,怎会还如此生龙活虎?唐少橙不解。

    不待她思忖,那野豕气急,又是猛冲而来。唐少橙不得已,只得再次搭弓射箭。三枝箭羽呼啸而过,陆续落空,未能阻拦下野豕的脚步。那野豕冲撞而来,粗长的獠牙刮撞道旁的松树,竟是将那松树撂倒。

    唐少橙惊慌,急忙后退。野豕未停下脚步,他脑袋晃动,横冲直撞,径直向唐少橙奔来。只差须臾,便是要将唐少橙撩拨撞倒。

    “畜牲休伤我游云掌门,且吃我一斧。”言毕,两把短金小斧自林中飞窜而出。斧头威猛,似有万千气力,旋转直落,竟是将野豕粗长的獠牙斩断一截。罗青婉自林间飞身,落到唐少橙跟前,将唐少橙与叶舍心,护在身后。

    野豕被两把短金小斧阻了去路,它嚎叫几声,并未服软。罗青婉的短金小斧,到底是没有伤其根本,它奔不顾身,又是冲撞上前。

    一把宝剑自林间飞旋而出,直直斩向野豕。宝剑自野豕身上而过,环绕数圈,在野豕身上斩出无数细小的伤口。宝剑飞落,被飞身而来的唐梦泊紧握手中。唐梦泊与上官澈现身,落到野豕身旁。

    野豕挨了疼,更是恼怒,它嚎叫着,调转方向,向唐梦泊与上官澈冲撞而去。

    一枝箭羽横贯而出,裹携了一道浑厚内力。箭羽径直射向野豕脑门,穿脑而过。那野豕,受不住这箭羽的威力,终是毙命,轰然倒下。白礼手握弓弦,飞身而来,足尖轻点,洒然现身。那箭羽,正是由他射出。游云门中箭术超绝者,白礼当之无愧。

    众人见这野豕命陨,各自收了兵刃,看向唐少橙,齐齐躬身行礼,“拜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