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无恙?”夏依依再次问询,陆陵的身手她虽见得,但总觉有异,不甚相信。

    “怎么?陆某的身手还不够看,夏长老还有犹疑?”陆陵问道。

    话音刚落,陆陵执剑,再次出手。他身影掠过,剑影泛光,只是须臾,又是斩杀宗天门一人。宗天门弟子,毫无防备,被斩落头颅。一颗脑袋,滚落夏依依跟前。那人头颅断处,喷溅鲜血,轰然倒下。陆陵收剑,再次回到原处,身法利落,亦是奇诡,确像无恙。

    夏依依见得陆陵的身手,心上不安,渐然隐去。她浅浅一笑,拍手叫好,“不错,不错。不愧是游云门三守堂堂主。你今日的手段,着实给了我太多意外。孤身闯阵,竟能毫发无损。身处险境,竟能谈笑风生。江湖梁君子的名号,名不虚传,我夏依依佩服。你既有这雄才大略,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为何不愿择一名门大派投靠,一展胸中抱负,成就宏图伟业?这岂非大丈夫,当做之事?”

    陆陵思忖片刻,低声回答:“罢了。我陆陵天性散漫,受不得这诸般拘束。行走世间,我更愿逍遥自在。一棵树,一把剑,一壶酒,潇潇洒洒,快活就好。是是非非与我何干?纷纷扰扰与我何扰?我陆陵于功名利禄毫无兴趣,于青史留名亦是无愿。”

    “自在、自在,你的眼中也只有你的自在,你何曾想过别人?”夏依依听言恼怒,厉声质问:“今日游云门之危,你该知缘何而起?你寻了你要的心头自在,你何曾想过你身后之人?他们一个个微不足道的身影,一双双倔犟无助的眼神,皆是因你,死于非命……陆陵,你既是执守三守堂,就该尽些心力。日日拿着你那虚无的酒坛子,饮得烂醉,佯装看懂世间万般,却又什么都未能看懂,有何意义?”

    夏依依此言一出,烙印陆陵心头,说得陆陵哑口无言。陆陵低头缄默,深思夏依依之言,默省己过。

    唐秋梨在侧,再也按耐不住。她上前一步,叫骂道:“你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坏女人。喊你一声师娘,真是瞎了我的眼。你既是投靠宗天门。我游云门之事,与你何干?我师傅之事,又与你何干?游云门中,我师傅为三人之首。他想喝酒就喝酒,想睡觉就睡觉,想捉蚂蚱就抓蚂蚱,要你管?”

    “你……”,唐秋梨数言搪塞而来,竟是让夏依依语塞。她冷笑:“真是陆陵你教出来的好徒儿。一副伶牙利齿,好生厉害。不知你那舌头割下来,可能与我下酒菜?”夏依依言毕,眼神紧紧盯着唐秋梨,动了杀心。

    唐秋梨见夏依依眼神恐怖,急忙扯了唐少橙的衣襟遮挡,退缩她身后,嘴里嘟囔,“姐姐,看这架势,她这是要吃了我。”唐秋梨撅嘴卖乖,一脸无辜模样。

    “放心罢,有姐姐在,她不能拿你怎样。”唐少橙冷眼看着夏依依,高声应道。

    夏依依冷冷一哼,“唐掌门,你未免太过高看了自己。虽是陆堂主机关算尽,你我两门,勉强势均力敌。但别忘了,你游云门秋刀、冬剑还有破云,尽在我手。若要拼杀个你死我活,你游云门未必能占个便宜。”

    “那又如何?我游云门岂会怕你?”唐秋梨自唐少橙身后钻出,搭话一句,又是钻遛唐少橙身后。声音虽小,却足以令大伙听清。

    “怕也无用了。你游云门,今日注定,难逃覆灭之局。我夏依依,誓要血洗你游云门。”夏依依破云剑挥动,盛气凌人。

    陆陵缓步,向夏依依再靠近数步,劝阻道:“别再执迷不悟了。你若就此收手,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只怕你难以……”陆陵停下,不愿继续往下说。

    “怕什么?我夏依依有何好怕?活路?我可有听错?陆堂主,而今你游云门神兵,尽在我手。我宗天门尚有五令骑驻扎山下,先机尽占,我缘何要收手?”夏依依反问道。

    “不是你的东西,注定不是你的。抢了也是无用。何苦执迷?”陆陵伸出左手,将长剑扬起,最后劝阻道:“依依,我游云门今日死的人够多了。你若良心未泯,就别再枉造杀业。”

    夏依依大笑,破云剑直指,“我就是要造这杀业,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