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破云剑直指,“你懂什么?我自幼孤苦,爹爹置身江湖,腥风血雨拼杀,不过为我母女二人一餐饱暖。可怜我那母亲,只因作小,长年累月,受家中主母,威逼迫害。家中刑罚,尽数落身,皮开肉绽,指断脸肿,何人垂怜?一个个,一帮帮,不过是仗势欺人的衣冠禽兽。更有我那叔父,强欺我娘亲,意图不轨。娘亲置气郁结,悬梁自尽。悬梁之时,我只见她眼中无尽悲伤,生无可恋……”

    “这不过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罢了。何人关心你的冷暖?何人在意你的悲喜?有实力有靠山,就有这一帮的人,与你点头哈腰,臣服于你。没实力没靠山,你就等着任人欺凌,受尽折磨苦楚。真是个无趣的世界,我夏依依,着实不喜欢。”夏依依仰天长叹,似是想起了当年悲伤过往。

    “依依,非是你想的。生有生的欢喜。尘世之间,自有人垂护于你,愿引你看尽花开花落,遍游山岳河川。过往已是过往,何苦追忆?”陆陵听出了夏依依心头的苦涩,言语劝慰。

    “你说的这人,是你么?”夏依依冷笑,“算了罢。若是昔年早些遇你,所见所感,或是不同。只是,一切都太迟了。我心早已坚硬,坚如铁石。杀人,杀人……这些年我过了太多杀人的日子。早已记不清不杀人时是如何。我杀了我叔父,我杀了家中主母,我杀了主母的丫鬟……你知我为何拜入宗天门么?我无数次在夜里起身,出剑收剑,直练得手皮残破,僵硬生茧,但我仍未停下。只因我想报了心中的仇怨,替我娘亲讨个公道……”

    陆陵听得夏依依伤心过往,面露苦楚,心头隐隐作疼。

    “你让我收手,我为何要收手?我夏凝,好不易手掌大权,稳坐宗天门长老之位。我宗天门费尽心机,终是成就今日壮举。我为何放弃?陆陵,你也该听过那木王宝藏,无数的奇珍异宝,无数的功法秘籍……打开它,纵是让所有人臣服,又有何人不愿?我自是想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如此,成就宏图伟业,留万世美名,岂不甚好?”夏依依神色一变,不再言谈过去。

    “陆陵,你我情投意合,得见与你,也是三生有幸。平安喜乐,也是甚好。我知你心诚,与你相伴,几多欢喜快意。我愿将我身交托于你,从今往后,你我隶属宗天,同掌游云,一统江湖,岂不美哉?”夏依依缓缓说道。

    “我知你心里有我,放念不下。若非如此,这破云剑,你也不会轻易交我防身。既是如此,你我同进退,取了三刀四剑,破木王之墓,岂不甚好?将来江湖侠游,看尽江河山川,花前月下,想想便是欢喜。”言及此处,夏依依低头,脸蛋一红,有些含羞。

    “我也曾思量,今日带人攻入你游云门,该是不该?但想到往后,可助你重掌游云,令你再受万人敬仰。今日纵是身死,也是值当。”夏依依坦诚,“你若并不满意只执掌游云一门,想将宗天门也收入旗下,我夏凝也愿助你……”夏依依言道。

    此言一出,齐浩及白琉言大吃一惊。四凶将在侧,厉声提点夏依依,“夏长老,请慎言。此事若是被门主所知,你纵是千刀万剐,也难恕其罪。我等还会为你所累。”

    夏依依冷笑,“用不着尔等提醒,我夏凝心中怎想,便是怎说。门主高瞻远瞩,知我今日所举,也只会夸赞我劝降有功,断不会与我一般计较。”

    四凶将哑口无言。四人心里明白,这夏长老而今是门主身边红人,倒是得罪不起。

    陆陵低头思量良久,而后抬头看着夏依依,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此非我本愿。我陆陵随性惯了,受不得拘束。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手段凶残,荼毒我山门,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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