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一顿饭功夫,黑衣女子就昂然离去了,都没拿正眼看一下可怜巴巴躲在树下的坠儿。

    坠儿眼望着人家走出院子,竟觉得有点失落,暗骂了自己几声贱骨头后才跑回屋中,见到自己正在研习的那份典籍没被拿走不由松了口气,同时闻到了室内残留的一股淡淡馨香,这香气很是怡人,令坠儿心头不禁泛起了一阵躁动,不过他很快就把那女子的倩影从头脑中驱逐了出去,强迫自己又专心钻研起那个丹方来,不为别的,只为不让自己真的变成贱骨头。

    十天后,那女子的声音又在他聚精会神的钻研丹方时响了起来。

    “放下,我又要学了。”

    坠儿这次很干脆,出了屋子后直接去了那棵树下,在擦身而过时,他还是没忍住看了那女子一眼,发觉那女子盯着他看的眼神透着怪异,仿佛自己脸上有什么古怪之处似的,坠儿情不自禁的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又用神识仔细看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女子一直看着坠儿走到树下才满腹狐疑的进了屋子,她的眼神没法不怪异,因为从坠儿的状态来看,她此前施下的“沉魂香”似乎没起什么作用,难道是用的剂量太小了?沉魂香炼制不易,她舍不得再浪费了,而且沉魂香没起作用多半不是剂量的原因,她猜应该是有人在帮坠儿,而对这个暗中帮坠儿的人她也是心中有数的。

    这次坠儿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等那女子又一次昂着头目不斜视的从屋中走出来时,他凑上去义正言辞道:“你这样根本就打扰不到我!”

    对于他这个挑衅式的花样搭讪,那女子理都没理,完全无视的走出了院子。

    坠儿悻悻然且讪讪然的回了屋子,刻意提鼻子嗅了嗅却没有闻到上次的那种余香,心中不觉有些奇怪,他当然不会知道,是自幼服下的镜水仙妃精心为他配制的灵液帮他躲过了一次暗算,他傻乎乎的还想再闻闻那能令人心魂低沉的香气呢。

    因为沉魂香没起作用,在坠儿看来那女子的举动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至于他会朝哪方面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仅管他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可这事真不怪他。

    沉魂香虽然没起作用,但这次却令坠儿心猿意马了大半天,直到那条怪蛇的出现才惊醒了他的春梦。

    怪蛇是在半夜时分出现的,当时坠儿的心还飘在云端呢,对着一个丹方看了半天也看不进去,猛然间就感到身后出现了一阵灵力波动,那波动之处距他不足三尺,这是个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小命的距离,出于一个修士的本能,体内灵力仓促的凝出了一道屏障,他的身体则如火烧屁股般越过几案朝前窜去。

    灵力屏障没有受到冲击,意味着对方没有发动攻击,坠儿不敢懈怠,身体尚未落地就催动出了许叔给的玉盾,紧接着猎叉也握在了手中。

    及至双脚落地,他才看清差点把他魂吓飞的是一条怪蛇,怪蛇有手臂粗细,蛇身覆盖的不是鳞片而是如匕首般的银亮利刺,它的眼睛是乌黑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不停吞吐着的蛇信是青灰色的,而且诡异的是不像寻常蛇类一样前端分叉,更诡异的是它头顶还竖立着两个耳朵,更更诡异的是那两只耳朵如同是缩小了的兔子耳朵,不仅形状像,还长着白色的绒毛。

    看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坠儿心里也发毛了,这蛇也太怪了,他都没听说过还有长成这样的蛇,怪蛇吐着信子微微摇晃着昂起的蛇头,两眼死死盯着他。

    坠儿不敢轻举妄动,刚才那阵灵力波动虽不怎么强烈,但他还是具备一点有关妖兽的见识的,知道不能仅凭灵力强弱去判断妖兽的道行,它们大多都是具有独特的天赋神通的。

    僵持了数息后,他试着传去神念道:“多谢道友方才手下留情,没有害了在下的性命,不管道友为何来到此间,在下都要奉劝一句,此处乃乾虚宫重地,道友还是速速离去吧,乾虚宫可是有化羽修士镇守的。”

    怪蛇对他的神念没有什么反应,缓缓的开始向他游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