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门火炮就了不起了?”锡龄阿冷笑,得意说道:“我们城里也有的是火炮,反贼船队真敢靠近城墙,保管要不了三个时辰就能把他们全部打沉。”

    “锡将军,吴超越的战船装备的是洋人重炮,炮火威力和我们大清的火炮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多隆阿赶紧又提醒锡龄阿千万不能轻敌,然后才又说道:“依我之见,你们不妨考虑一下……。”

    “行了,不必多说了。”锡龄阿粗暴的打断多隆阿,又转向了旁边的绵洵,说道:“绵老将军,既然多将军忠心归来,又上过战场有作战经验,不妨让他率领一支旗兵助守城内隔墙,防备汉蛮子作乱。”

    对多隆阿并不是十分放心的绵洵一听叫好,马上答应,又对多隆阿叮嘱道:“多将军,对那些狗蛮子千万别手软,只要他们敢乘机作乱,马上杀!杀!”

    从没来过荆州的多隆阿不知道什么是隔墙,问起情况时才知道,原来荆州城的东城和西城之间修筑了一道稍微矮于城墙的隔离墙,专门用来隔离荆州城里的汉人。绵洵和锡龄阿等荆州将领收到省城生变的消息后,也马上加强了对隔离墙的守卫,专门安排了一支军队守卫。

    出于对满清朝廷的忠心,多隆阿提出想留在第一线给绵洵和锡龄阿等人充当参谋,然而绵洵和锡龄阿却都对刚从吴超越那边反正归来的多隆阿不够放心,坚持要把多隆阿派往容易防范的隔墙阵地。多隆阿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也马上在锡龄阿的安排下,领着自己的四个打虎儿亲兵去隔墙阵地报到,接受编制划归。

    才刚上到隔墙顶端,多隆阿和他的亲兵就都被西城那边的景象吓了一大跳隔墙西面大片房舍已然被夷为了一片平地,废墟上尸体横七竖八,男女老少都有,场面凄惨得就好象已经经历过战事一样。多隆阿大奇,忙向领路的荆州旗兵问道:“出什么事了?这里怎么这样?”

    “绵老将军他们怕汉蛮子乘乱攻打满城,下令把隔墙附近的房子先推了,住在这里的汉蛮子反抗,所以就这样了。”

    荆州旗兵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多隆阿彻底无语,不明白绵洵和锡龄阿等人是脑袋进水还是反应过度情况都已经这么危急了,竟然还这么欺压残杀同住一个城里的汉人?

    更让多隆阿无语的还在后面,当他被领到负责值守隔墙的荆州驻防协领萨宾图面前时,萨宾图把一个哨刚由闲散旗人组建的新军交给他后,竟然还对他说道:“千万别手软,看到汉蛮子靠近隔墙就马上开枪放箭,有多少杀多少!”

    看看远处街道上密集的汉人百姓,见他们大都衣衫褴褛带着大小包裹席地而坐,似乎就是房屋被毁的城内百姓,多隆阿很有些疑惑的问道:“靠近就杀?他们如果想回家拿点东西怎么办?”

    “照杀无误!”萨宾图想都不想就脱口回答,又拍着多隆阿的肩膀说道:“你是刚来荆州,不知道荆州这些狗蛮子有多可恨,不过没关系,多呆几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多隆阿不知道荆州城里的汉人百姓有多可恨,当天驻守在隔墙之上,多隆阿只是亲眼看到,隔墙上的旗兵只要一看到汉人靠近隔墙,马上就开枪开火杀人。多隆阿还听到荆州西城那边不时传来枪声,一问原因时,才知道是守卫西城的八旗士兵在开枪射杀试图靠近城门或城墙的汉人百姓。多隆阿对此万般无奈,也这才发现王孚的警告绝不是恐吓城破之后,就算是吴军士兵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荆州城里的汉人百姓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九点,见荆州城里的八旗军队到了通牒的最后时限仍然还没有开城投降,吴军水师的四大主力战船曾国藩号、花沙纳号和忠诚号、仁义号便直接开到了荆州满城南面的长江水面之上,准备以炮火轰击荆州满城。同时李续宾兄弟也带着三千吴军步兵进逼荆州满城正东的镇流门,准备发起攻城。

    然而即便如此,吴军西征主帅王孚却还是给了荆州八旗驻军最后一个机会,再一次派遣使者手打白旗到公安门下招降,要求满城驻军立即开城投降。可是回答吴军将士的,却是城墙上的八旗士兵对吴军使者开枪射击,还有城上火炮抢先对吴军战船开炮轰击。

    仁至义尽到了这个地步,荆州的八旗驻军竟然还不领情,还敢主动对船坚炮利的吴军水师抢先开炮。愤怒之下,王孚也不再迟疑,马上就大吼道:“打旗号,开火!”

    吴军水师的新旗舰曾国藩号首先开炮,打响了吴军肃清境内满清残余力量的第一枪,呼啸飞出的第一发炮弹也准确命中了公安门的城楼,轰塌了小半座城楼仍然去势未消,又轰进城中,直接轰塌了一家满人住户的房顶。

    万万没有想到吴军水师的火炮威力竟然能恐怖到这地步,荆州城墙上的八旗士兵当然是惊呼不断,大呼小叫不绝,然而他们却也很快又发现这还只是开始,真正的地狱还在后面。因为,吴军水师的另外三条主力战船也先后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