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玕十分顺利的秘密逮捕了,但如何处置洪仁玕却让吴超越十分为难,揭穿洪仁玕的身份交给满清朝廷,固然可以弄得一个小功,但这么做很可能会牵连到容闳,同时相对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的中国人而言,洪仁玕也算是一个很难得的西学人才,就这么交给满清朝廷剁了未必太过可惜。

    用洪仁玕向太平军交换点什么也在吴超越的考虑中,但细一盘算后,吴超越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就是很容易走漏风声,一旦被满清朝廷知道肯定麻烦不会太小;其次是洪仁玕目前在太平军中地位并不重要,假如要求太平军拿苏州城交换洪仁玕,就算洪秀全答应,太平军的真正掌舵人杨秀清也肯定不会同意。

    利用洪仁玕向太平军用计也很快被吴超越否定,用来对曾立昌、陈仕保用计,那些主是否认识洪仁玕还是个大问题,更别说马上相信洪仁玕的话;用来离间洪秀全和杨秀清之间的关系倒是很有希望,但这么做又明显不符合吴超越现在的利益。所以思来想去后,吴超越居然楞是想不出来该如何料理洪仁玕,象鸡肋一样,吃下去没肉,丢了又太过可惜。

    本来吴超越倒是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洪仁玕秘密扣押在手里,等将来有机会时再把这张牌打出去发挥作用反正一天给洪仁玕喂两顿牢饭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没办法,才过了一个晚上,容闳就跑到吴超越的面前报告说洪仁玕失踪,请求吴超越帮助寻找洪仁玕的下落,还说租界里的一些神父也在四处寻找洪仁玕,到处打听洪仁玕的去向,还准备到县衙报官。

    洋神父吓得住满清官员吓不了吴超越,但事情如果闹得太大,导致洪仁玕的真正身份被揭穿,知情不报的容闳注定会被牵连自然不消说,曾经在自家设宴款待过洪仁玕的吴超越少不得也要受些牵连。所以随口敷衍打发走了容闳后,吴超越也很快下定决心,决定把洪仁玕放了了事,不过为了把洪仁玕这根鸡肋骨最大限度的榨出可用价值,吴超越又决定耍一些小手段…………

    …………

    关在污水横流臭气冲天的牢房里,洪仁玕当然是生不如死,以泪洗面,不断的喊冤叫屈,磕头求情,可是已经被上面打过招呼的狱卒却毫不理会,让洪仁玕在牢里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又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跳蚤。

    然而就在洪仁玕基本上绝望的时候,凶神恶煞的狱卒却又突然把牢门打开,把洪仁玕给提溜了出来直接带出监狱大门,监狱的大门前,吴超越的亲兵队长吴大赛也早在那里微笑相迎,说道:“水先生恕罪,我们是刚刚才知道你的情况和下落,让你受罪了。失礼之处,还望水先生千万海涵。”

    “那里,那里。得蒙吴兄弟相救,小的已然感激不尽,那还敢多说什么?”

    洪仁玕确实没敢多说什么,吴大赛则哈哈大笑,赶紧把洪仁玕请上了自己带来的马车,又让马车直接驶回吴府,把洪仁玕请到了侧院的一个小客厅里,吴超越当然已经在客厅里安坐等待,面前还有一桌上好酒菜。

    再接下来当然是互相的虚伪客套,走完了这些赶场后,在监狱里食不下咽的洪仁玕又马上扑到了酒桌上据案大嚼,吴超越则连面前的筷子都没碰一下,微笑着只是欣赏洪仁玕狼吞虎咽的难看吃相。再然后,无比突然的,吴超越大声说了一句,“洪仁玕!”

    乒乓两声,洪仁玕手里的筷子落地,看着吴超越目瞪口呆,双腿之间也一阵接一阵的涨疼。但还好,吴超越很快又微笑说道:“水先生,你和洪仁玕都是受过韩山文神父的洗礼,你认识他吗?”

    差点没被吓死的洪仁玕松了口气,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说道:“认识是认识,但只是在教堂里和他见过几次面,不熟,一点都不熟。”

    “哦,原来是这样。”吴超越点点头,又拿起汤勺,亲自舀了一勺豆腐羹放在洪仁玕碗里,微笑说道:“来,水先生,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

    洪仁玕赶紧谢了,把吴超越舀给他的豆腐羹吃了,又口不对心的称赞,“好手艺,味道真不错。”

    “那和水先生老家的梯面豆腐花比起来如何?”吴超越随口问道。

    “水差了点,梯面豆腐花是用山泉水……。”

    洪仁玕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再说不下去了,小脸发白的看着吴超越,脑袋里更是彻底一片空白,暗道:“糟!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