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关键时刻,石达开北伐时被僧王爷亲手提拔为署理直隶提督的伊兴阿跳了出来,自告奋勇道:“官制台放心,末将伊兴阿可以替你镇守正定,防范山西吴贼!”

    虽然伊兴阿无论官职还是资历都有资格暂时挑起这个重担,可是官文却没有立即答应,只是又去看帐下其他文武官员,可是很遗憾,虽然也有几个文武官员站了出来自告奋勇,却不是资历威信不足,就是在能力才干方面让官文更不放心。所以别无选择之下,官文也只能是把目光转回了伊兴阿身上,犹豫着问道:“伊将军,你可有把握守住井陉防线,不出任何疏漏?”

    “请官制台放心,就算山西吴贼倾巢来攻,末将也保管……。”

    本想拍着胸口说叫山西吴军有来无回,全部杀光杀绝,然而考虑到官文和僧王爷的脾气不同,相对来说比较务实一些,伊兴阿赶紧改口,说道:“……保管让他们无法越过井陉一步,确保井陉防线万无一失!”

    见伊兴阿的回答既自信又谨慎,官文这才稍微放心,又盘算了一下才说道:“记住两点,第一是只许守城池险要,绝不许弄险出战!第二是兵力投入要有层次,绝不能把所有主力全部放在井陉战场上,那里的地势过于狭窄,兵力部署过多只会给山西吴贼乘机决战的机会,依托山道天险层层设防、把吴贼拉进消耗苦战才是上策。”

    伊兴阿赶紧答应,拍着胸口保证一定牢记官文的叮嘱,绝不给山西吴军任何的可乘之机。官文点头,又说道:“老夫率领主力走后,山西吴贼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探听原因,一旦让山西吴贼得知实情,必然会乘机全力猛攻井陉,增加你的压力。所以关于老夫带走主力的原因,你一定要封锁消息,让山西吴贼摸不清底细,不敢轻易进兵,这样你的压力就可以小上许多。”

    伊兴阿答应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神情上没有体现出来,官文也这才调兵遣将,决定让伊兴阿率领本部提标,统帅正定府总兵双禄、大名府总兵傅振邦和张国梁三路兵马共同留守井陉防线,同时在第一时间去文高邑,命令傅振邦和张国梁立即率军北上与伊兴阿会师一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伊兴阿当然马上说道:“官制台,张国梁那一路兵马,末将没有权力直接指挥啊?”

    稍一迟疑,官文这才答道:“没事,老夫会给张国梁单独下令,让他暂时接受你的节制,同样归你调遣指挥。”

    伊兴阿一听乐了,赶紧向官文连连道谢,心里更是狞笑不断,“姓张的,等着瞧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看你还敢不敢帮傅振邦小儿告老子的刁状?”

    匆匆安排好了留守井陉防线的将领人选和军队后,官文当天下午就带着本部督标离开了正定府城,赶往定州去与各路主力会合,补充粮草奔赴京城救援。结果官文走后,一直都被官文踩在脚下的伊兴阿伊提台自然也就成了西线老大,再也用不着受任何人的鸟气不说,还可以更加放心大胆的给别人鸟气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的伊提台自告奋勇留守西线也不全然是为了在正定战场作威作福,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乘机捞点功劳,抹掉自己官职前面的署理二字,所以官文离去之后,伊兴阿便第一时间召集麾下众将,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打算。

    讨论的结果让伊兴阿十分失望,因为屯兵娘子关的山西吴军江忠济部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缘故,清军众将都认为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只守不战继续与吴军保持对峙状态。着急建奇功立伟业的伊兴阿听了火大,怒道:“以不变应万变?天下那有那么好的事?官制台今天率军离开,山西吴贼那边明天就有可能知道消息,如果山西吴贼乘机进兵井陉,我们难道还要干坐着不动?”

    “伊提台,吴贼那边怕是没这么灵通的消息吧?”一个部将怯生生的说道:“且不说距离遥远,吴贼的细作不可能那么把消息送到娘子关,就算吴贼细作连夜把消息送往娘子关,想通过我们严密封锁的大小山道,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吴贼细作如果用信鸽送消息呢?”伊兴阿反问,“我们封锁得了吗?”

    倒霉部将乖乖闭嘴,好在麾下众将中也有和伊兴阿志趣相投者,至少参将滕家胜就站了出来,说道:“提台所言极是,吴贼图谋取道井陉进兵直隶腹地多时,在正定一带必然密布眼线,秘密建立有信鸽驿站绝非没有可能,所以我们万万不能因为距离遥远和山路艰难而掉以轻心,防范山西吴贼立即出兵东进攻打井陉,甚至绕过井陉直取获鹿,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必然落入被动。”

    伊兴阿大点其头,对滕家胜的分析深以为然,又问道:“家胜,那以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行事?”

    没有参加官文临行前召开的高级将领会议,滕家胜自然也就不知道官文临行前的一再叮嘱,便径直说道:“末将认为,应该抢先派遣一军赶赴井陉增援助守,防范吴贼乘机大举东进。”

    “井陉城太小,驻扎不了太多军队。”之前那个倒霉部将赶紧提醒道:“目前光是驻扎双禄双总兵的军队就已经十分吃力,再往那边增兵,军队就没地方驻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