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张彦军又被拎出来,他感觉自己赤脚站在地上,然后脚脖子一阵冰冷,有人摘下头套,他就看到双脚被放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条围成的框子里,冰冷刺骨的水泥砂浆铲进来,这是要把自己的双脚凝固在水泥里,再想到旁边就是水库,张彦军联想到种荷花。

    种荷花的季节不太合适,还得把水库厚厚的冰层砸开,鹤嘴锄敲冰面的声音传来,如同催命的鼓声。

    “大哥,误会。”张彦军说。

    有人往他嘴里塞了支烟,借着打火机的亮光,他看到了面前的人,是傅平安。

    “四个,有误会么?”傅平安问他。

    “没有没有,有有有,确实是个误会。”张彦军说。

    “祸不及家人,你我之间的事儿,你找我家里去干什么?”傅平拍拍他的脸,“抽完这支烟,送你上路。”

    月黑风高夜,四下无人,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水库里了么,张彦军哭了,“别啊,傅总,大哥,真是误会,小满自己瞎搞,不是,其实是王三宝的意思,他让我干的,也不敢弄大,就是吓唬吓唬,我错了,我确实错了,我给你磕头认罪还不行么。”

    湖面上有人说话:“老大,这冰面太厚了,凿不开。”

    灌水泥的人也说:“天太冷了,水泥凝固不起来。”

    傅平安似乎在犹豫。

    张彦军赶紧抓住机会:“兄弟,我知道你记恨我,要不这样,我也往头上砸四个瓶子行不?”

    傅平安说:“你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危急关头,张彦军的脑子转的极快,在东北这嘎达,常温的就是冻实心的,那玩意老要命了,冰的是放在冰箱里的,只是冷藏还没冻透,还能接受。

    “冰的。”张彦军说。

    一箱冰镇哈啤端了过来,张彦军是真不含糊,深吸一口气,运气上头,拎起啤酒瓶就往脑袋上招呼,咚咚的猛砸,不带停的,连续砸了五个,算是利息,砸完之后,满地玻璃碴子,脑袋也破了,呼呼冒血。

    “行吧,?就这么着吧。”傅平安带人上车走了。

    张彦军小心翼翼的把脚从水泥砂浆里拔出来,一不留神踩在玻璃碴上,疼的他嗷的一声,望望四周,远处有灯光,好像就是农家乐方向,他拖着流血的赤脚,跌跌撞撞走着,很快脚就冻得失去了知觉,他又惊又怕,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如同一千里那么远,最后在农家乐门口一头栽倒,引起一阵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