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也沉默了,这一点他根本无法反驳。“这样说的话,倒是的确有这个可能。这毕竟是经济社会,公平竞争往往在金钱的左右下变得不是那么的公平,拥有雄厚资本的富人,轻易就能获得更多的机会和资源,这也会加剧贫富差距的。”

    胖子接着说到:“咱还拿事例来说吧,西餐咱这些人吃得不多,我就不说了。先从国人都不重视的早餐说起,早餐店里面,亿万富翁隐姓埋名地吃着豆浆油条,甚至和邻桌抠脚大汉吹吹牛这都没什么问题。就算这富翁点上十笼最贵的蟹黄包也都不会有人觉得怎样,最多就是一句这人肯定有钱,而且这肚皮够大大,真能吃还舍得吃!他脑残败家一点儿,喝一碗豆浆倒掉一碗,这最多也就换个浪费、败家、糟蹋东西的骂名。可以说早餐这东西,吃的人分不出三六九等,吃的人和卖的人都不当回事儿,只管卫生和东西的味道好就行了。”

    “但是正餐跟这个完全按就不一样了,国人还是非常重视这种或者是跟朋友共餐显示财力,分享美味,又或者是和家人共享美好时光的场合,所以正餐往往很容易就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你想像一下你这饭店已经开业了,靠着江边这边的几张桌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菜肴外加着各种精致的盘盏盅碟,靠着街边这里是几桌上面只放着两盘豆浆油条的场景,即便不是这两拨客人,换成第三者也坐在这大堂里面吃饭会是怎样的感受?”

    徐毅抚抚额头,“这也有点太极端了吧,我这是饺子馆,不管怎么样,看起来也就是个饺子,这差别没那么大呀。”

    胖子笑笑:“这问题更严重,你说我花了两万块点一份饺子,跟别人花两块钱点的一份饺子,不止这饺子的模样都一个德行,就连享受的服务和环境都一样,我这心里能多爽呀?”

    “从某种程度上,比较这种心理行为已经成为人类社会的一种遗传性状相当稳定的基因缺陷,会代代流传下去的。”胖子呵呵笑着,

    胡逸飞也笑着说到:“胖子这点倒是真的说对了,这不比的话有些人真的活不下去的。我都能预见到以后咱们同学聚会时侯的话题了,肯定会有人提出职称、工资车子、房子……这些东西来比较的。”

    严培民撇撇嘴,“同学会这种事儿呀,我是一点儿期待都没有了,这年头儿说白了,想联系的自然都联系着,不想联系的,只怕毕业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期待的,所以如果真有同学会的话,我肯定会缺席的,这跟我闲忙都没关系,我懒得去呢。”

    胡逸飞看着他说到:“这不好吧,面子上过不去呀。”

    “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又不给他们活着呢,用得着在意那些和你生活一点儿交集都没有的闲杂人等的看法么?”

    “如果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我也基本上不会参加以后的同学会的。不过那些事儿以后再说,咱先帮老三把这店的发展分析完再说。”胖子笑呵呵地说到,随后就接着总结到:“你这饺子馆的定位如果不够鲜明,一方面想着以量取胜,另一方面又想着走高端路线,不管是穷人、富人都想要讨好的话,最后的结果恐怕哪种人都讨好不了。这观念不转变的话,长久下去这店的生意只怕真的会大受影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穷人吃不起,富人嫌着档次低,落得个不上不下的结果。”

    徐毅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问胖子:“那你的建议呢?”

    “一个饭店的定位往往要根据它所处地点的区域经济或者文化有一定的趋同性,没可能会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开在贫民窟里面,反过来也不可能会有大排档开在别墅区。不管市里把这里定位成休闲旅游中心还是购物中心,其实这两样总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钱字当头。”

    胡逸飞点头,“这没钱寸步难行倒是真的,穷得要去卖血了,怎么可能有闲钱出来旅游呢,就更别说购物了。”

    严培民指着街道对面林立的牌匾说到:“紧靠着江边的这些店铺,甚至那些酒店差不多都是些大品牌了,这随便到里面买点东西吃顿饭的话,只怕普通工薪阶层两三个月工资都不够呢。这地儿的商场像我们这些小吊丝最多也就过过眼瘾就算了,这些酒店的话,我连门都没进去过呢。”

    胖子瞥了眼严培民,说到:“老四,你一个学生用得着到这些地方消费么?某人早上一时兴起打飞机从香卷去轮蹲广场喂鸽子,晚上再打个飞机回香卷,这是人家的生活情调和经济能力相符的行为。你要上学时候就消费这些,毕业以后是不是买包卫生纸都得打个飞机去香卷才行呀。”

    “从一定角度而言,旅游本身就是带动消费的一种极佳的方式,就算西湖边上也是各种商店林立,就这些品牌,西湖边上也差不多全有。”胖子笑笑,指着那些商店门口的人流。“你看这些人大包小包的拎进拎出,这能都是过眼瘾的吗,绝大多数能在这些商店买得起东西的人怎么可能缺钱呢?”

    徐毅感叹,“能在这儿消费的人至少比起我来说肯定是不差钱了,就算把这地儿说成是销金窟也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