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阿尧,虽然病了两年,卧床两年,双目中早没有了昔日的朝气与光亮。可多少她的目光还是明媚的,还是带着希望的光芒在闪烁,虽然暗淡却能够闪烁。

    可这一刻,她的目光是晦涩的,是潮湿阴暗的,让人看了浑身都难受。

    听音瞧出了不妥,便将在旁伺候的宫女都遣了下去。

    已是盖了厚厚的棉被,可是阿尧还是在发抖。听音只得让阿月再去搬几个炉火进来,让屋子里更暖和一些。

    在旁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听音才问阿尧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她会昏迷在寝宫前。

    可是阿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音只是问了一句,她的泪便如洪水决堤般的流淌而下。过度的悲伤使她整个人都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掖着被角紧握听音的手在呜咽。

    听音和阿月都吓坏了,在旁看着不知所措,欲要问阿尧伤心的缘由,可阿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哭了良久,阿尧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惨淡而晦暗的目光看向听音,喉咙里发出微弱而嘶哑的声音,她说,“阿音,你说,人心是不是最是难测?”

    听音和阿月不明所以,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听音从阿尧的目光中知道,阿尧在她们睡着外出那段时间,一定经历了什么事情,这件事听音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她知道,这件事已经将阿尧整个都毁灭了。

    她不再是从前的阿尧了,她的双目再也无明媚的光芒了,再也无任何一丝对生活对未来的希望了。她的目光彻底的暗沉了下去,犹如蜡炬燃烧到最后那一刻,微弱的光芒在一瞬间熄灭了,整个空间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阿尧一直抱着听音痛哭,哭的快要昏厥过去,哭的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颤抖。起初她还不愿说,可在听音的追问下阿尧将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顿时听音气的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骂离王阴险至极,薄情寡义,狼心狗肺。提着阿尧房间里曾经的佩剑就要去找离王算账。好在阿尧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拽着听音,听音才没有撞门而出。

    阿尧在万分痛哭的情况下,分析了现在的局势,分析了现在能够保全自身的方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阿月和听音都咽不下去这口气,听音是从小跟着阿尧一起长大,从小就在阿尧身边伺候的。面对离王如此的算计与欺瞒,她怎的能够忍得住。

    阿月虽是后来才来阿尧身边伺候的,可是阿尧待她如姐妹,并不视她作奴婢。她心里自然感激阿尧,拿阿尧也当至亲之人,如今见阿尧受此欺骗与利用,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听音气的暴跳,恨不得此时就将离王千刀万剐了。看着阿尧一腔深情付诸错的人,她不甘心。而相比听音阿月则冷静多了,她分析了现在的局势,觉得阿尧说的没有错,现在的局势异国他乡,她们三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是任人宰割,斗武力斗不过,那只有斗智力了。

    所以阿月好说歹说的劝着听音,听音才算是冷静下来。

    只是一朝之间,阿尧却看清了那个她用一生所有爱,去爱着的少年真实的嘴脸。她心寒,也心痛,整个人疲倦极了,与听音她们说完这一切她已经疲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