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打开房门看到阿蛮弯着腰拿着棉线专注扎五花肉的那一刻,他的鼻子酸了。

    毫无预兆的,眼眶红了。

    除了痛、除了恐惧、除了愤怒、除了生理反应,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莫名其妙的鼻子酸了眼眶红了。

    “吴医生。”简南低下头又抬起头,“我很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往。”

    这辈子第一次。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没有姓的阿蛮,想知道她为什么有多次被虐打的经历,想知道她在切市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照贝托的说法,她和贝托开始生死斡旋的时候才十六岁。

    昨天晚上在地下拳击馆,她说女孩子在治安混乱的地方得要学会自保技能才能救命。

    她说打架的时候,除了攻击,就都是防守。

    她喜欢孩子,和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总是弯着腰和她们平视,嬉笑怒骂都是最放松的模样。

    她有很多面,藏在很深的地方,平时露在外面的样子生人勿进凶神恶煞。

    他……和她很熟。

    熟到产生了分离焦虑症,熟到鼻子酸了眼眶红了。

    “吴医生。”简南看着视频里那个和蔼微笑的女人,“一旦跨过了人与人之间最安全的距离,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

    是不是就会失控。

    他问。

    紧紧握着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