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蛇岐八家丧失了反击的能力,他们对猛鬼众宣战,却没有想到猛鬼众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葬礼。

    不过还好,夜叉一直在安全屋看守猛鬼众曾经的‘龙马’樱井小暮,他们答应了这个女人会送她离开曰本,或许还能跟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相见,可现在大概是做不到了,因为风间琉璃已然成为恶鬼。

    乌鸦和樱已经被派去支援了,樱本来并不想走,她的使命就是守护源稚生,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还是源稚生与她好一通说,才让这个倔强的女孩暂时离开身边。

    也就是这样,卡塞尔学院曰本分部才保留了这么一支苟延残喘的力量,哪怕只有几个人,哪怕此刻并不会将他们派上战场。

    “樱他们现在想必已经赶去气象局大楼了。”源稚生低声道:“教员,很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这一切。”

    顾谶看他一眼,笑:“真心的吗?”

    “真心的。”源稚生也相视而笑,然后摘下手腕上的名表递向司机,“我记得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女儿,你有父亲的责任,快走吧。”

    司机很犹豫,但源稚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推开了车门。

    顾谶也从车门里抽出伞来。

    他们不顾身后司机的呼唤,一同漫步在车流中,在大雨里路过人生百态。

    每辆车都是一个舞台,每个舞台上都是一个家庭,通过车窗玻璃能看清各式各样的家庭。

    有的舞台上,中产阶级的父亲驾驶汽车,母亲坐在副驾驶座上,孩子坐在后排。父亲急躁地摁着喇叭,母亲转过身柔声细语地安慰孩子,妹妹抱着心爱的玩具熊吓得快哭了,哥哥紧紧抓着妹妹的手。

    有的舞台上只有年轻的小夫妻,女孩害怕地流着眼泪,把头靠在男孩的肩上,男孩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凶狠地盯着前方,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但好像无能为力。

    有的舞台上是年迈的老夫妇,老妇人大概是在给远在外地的孩子打电话,她的丈夫用手帕给她轻轻擦着眼泪,他们是死亡率最高的人群,老式汽车在这种暴风雨中随时可能熄火,他们的体力也很难支撑他们逃出这座城市。

    最让人吃惊的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男孩,那显然是个富家子弟,衣着考究,开着一辆豪华车,他家的保姆们坐在后排。大概是父母外出把这个孩子交给保姆们照顾,但保姆们却不会开车,关键时刻少爷站了出来,大吼着说上车。

    就像千百个电视台同时播放家庭剧,都到了大结局的时候,所有的笑容和眼泪都那么真实,丝毫不作假,每一个人都榨干着细胞内的每一丝力量,求生求活。

    他们愤怒,他们咆哮,说老天无眼,世道不公,但源稚生已经预知了所有的结局,这些人都要死了,仅仅凭着天谴就想杀死神,昂热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天谴固然是强力的武器,但核弹同样是强力的武器,冲绳的美军就有核弹,昂热也可以想办法借用美军的核弹,王将怎么会对此毫无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