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里像冰库一样。”

    楚子航走得很慢,声音压得很低。

    诺诺点了点头。

    她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整条船成了个巨大的冰库,他们正在这个冰库里摸索着前进。

    “我们还迷路了。”她说。

    她登船的时候就认真地记过自己走过的路,但此刻他们至少已经转了小半条船,经过了各种各样的舱室,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出口标示。

    尼伯龙根吗?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时至今日,想到这个词她还是会忍不住战栗,她曾被尼伯龙根卷入过一次,当奥丁的马蹄声响的时候,事实上整间医院都被化作了一个尼伯龙根。

    不过想起来又有点搞笑,因为此刻那个杀神就在自己背后,端着枪特别认真地东瞄瞄西瞅瞅。

    最关键的是,那个能打破尼伯龙根的男人,就在他们的前方。

    “往下层搜一搜吧。”诺诺低声说,也像是在征求顾谶的意见。

    这条船甲板以下的结构也分很多层,他们遇到过向上或者向下的扶梯,但因为起初的目标是上到甲板上去,所以略过了所有向下的扶梯,而眼下似乎也只能去船的底部看看了。

    顾谶轻轻颔首,当先朝下方走去。

    越往下雾气越浓,扶梯的扶手上都挂满了水滴,钢铁的舱壁上也哗哗地流着水,到处都是水滴砸落地面的‘啪啪’声响。

    枪上挂着的战术电筒的光柱渐渐透不过雾气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诺诺和楚子航都控制不住地低沉喘息起来。

    通道里随处可见用过的木板箱和莫名其妙的垃圾,很多都是生活日用品,比如穿过的衣服、速食食品的包装盒、甚至婴儿纸尿裤。

    诺诺很快就明白了,绝大部分的非法移民都是人挤人地躲在不见天日的船底部,和走私的货物一起。从那些木板箱上的日文来看,这条船从曰本走私各种精密仪器,而这些货物要经过海关是必然被课重税的。

    但这趟航行不同,他们既没有搭载走私货物,也没有搭载其他非法移民,这趟航行阿列耶夫只带上了他们三个人,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吃海’为生的生意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