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别处地方,山上还能有点泉眼溪涧什么的,她家这附近山头却没水,就辛苦了她的爹妈。

    柳奕将洗好的薤白握拢尽力甩了甩水,才归拢起来用铡刀一刀切下。

    一头是薤白,一边剩下薤叶,她切完之后,将两样儿分别装在小簸箕里头均匀铺开,把破损或没长好的都择出来,才放到茅草屋背后的屋檐下等它们慢慢阴干。

    做完这些,柳奕独个儿吃罢朝食,等她将要给阿娘带去的饭罐水筒一一准备好,太阳都蹦出来了,才拎着空篮子朝自家麦地赶去。

    到了昨天最晚割完麦的那片地头,柳奕便弯腰开始捡拾麦穗和麦粒。

    掉下的穗子竟不算特别多,想是在阿娘她们耙麦秸时,大多数麦穗已经被耙走了。

    不过在一些细碎麦草和麦茬间隙的土地上,柳奕还能见到一点掉落的麦粒跟小麦穗。

    哪怕盖在麦秸下头的,她都要用脚扒拉一下,再弯腰仔细捡起来,装进她的小篮子。

    不能让父母爷娘的辛苦白白丢在地里。

    颗粒归仓,过去她也晓得,但只有当了农民,才实实在在深刻体味。

    不到这个境地,根本不太可能轻易说出“感同身受”的话来。

    柳奕把一小片地方捡完个大概,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弯腰起伏,腰已酸得厉害,眼睛都觉有些花了,才不得不放下篮子起身叉会儿腰。

    是谁说小娃儿没有腰的,她现在就腰疼好吗!

    柳奕拧着腰活动活动,正要抬手拉个筋,一转身又被个黑黢黢影子唬了一跳。

    地里不只她一个人!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只剩下麦茬的田地,变得有些湿漉漉的闷热。

    柳奕却又保持着拧腰的姿势楞在当场不敢动弹了。

    脑子里飞快地反应过来,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