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红衣的声音并不大,语气里却带着极度复杂,令魏如雨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愁肠满度的样子,说真的,总让魏如雨觉得与红衣张扬恣意的模样不符。

    这个建在红衣占地面积和在曙光城中的位置,都还算可以的独家院子的地下的酒窖,面积其实不大,还不到红衣房屋地上面积的一半。

    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并不显得狭小,反而井井有条,内里贮藏的年份陈酿更是让即便是魏如雨这个酒中小白,也感到沉醉。

    而在一排排一列列的陈酿尽头,是一个祭台,上面是苏家历代先祖的灵位。虽然酒窖中并非纤尘不染,但要说最干净的地方,还是那处祭台之上。

    而祭台两侧跳跃的烛火与新鲜的供奉,也在无声陈述着,红衣从未断了对这里的供奉祭祀,即便,她早已将自己自逐出门。

    红衣带着满溢的骄傲和毫不掩饰的激动,向魏如雨介绍着这地底酒窖的情况,介绍着每一款能够被收入这个地底酒窖的灵酒的不凡来历以及强大实力,介绍着他们苏家先祖的辉煌历史和一代代苏家人的“丰功伟绩”……

    总之,务必要让魏如雨心驰神往,在憧憬向往中,最好是自己主动提出拜师的请求。

    毕竟,身为师父的牌面还是很重要的不是?否则,以后怎么有威严管教弟子?

    魏如雨一脸的茫然,对红衣的这些丰功伟绩其实不太感兴趣。

    她的注意力甚至是不是被这如果拿出去,随便一坛都能直接上最高级的拍卖会拍出天价的灵酒上,而是盯着那个古拙的甚至有些简陋的祭台,以及上面一排排一列列十分壮观的牌位出神。

    魏如雨毕竟年幼,魏家他们这一支又离开家族过久,即便心中始终惦念着家族,但在生存面前,许多传承与家族感,家族荣誉感的观念到底在一代代淡薄。

    更不要说,他们还是身在只知宗门,对家族的观念更多的是派系之分的东临界。

    眼前的这个宗族祭台,是她第一次见到。

    即便不是自己家族的祭台,即便这里简陋的不像一个传承久远的家族的祠堂,但魏如雨此刻心中涌起的莫名触动却做不得假。

    红衣的目光跟随着魏如雨,落在那个简陋的祭台上。

    当年苏家举族搬迁至曙光城的时候,自然也是辉煌过的。彼时,苏家自然有自己的祠堂和宗族祭祀。虽然不像最初在西沧界的时候那样,祭祀先祖,更多的是在祭祀天道,祭祀自然,而后才是祭祀逝去先祖和……

    只是后来,苏家几经变故,最终当年赫赫扬扬的祠堂,也不过只剩下这一小片简陋的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