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池生弯下腰,捡了一根长树枝,摇摇晃晃地直起身,举起酒坛,又饮下一大口。

    也不知是身体里的哪根神经被唤醒了,他竟觉得这酒的滋味愈加香醇,叫人被勾了魂儿般,飘飘欲仙。

    池生抬起木枝一端,左左右右地指着众人,笑道:“你们谁来啊?”

    李寻从地上爬起来,支起烂醉的身子,也捡了一根木枝:“我、我来会会你!”

    李落皱眉道:“阿寻,池生!”

    韫宁大笑着摇手里的骰子:“来来来!押注!押注!”

    池生也不放下酒坛,单手执枝,将剑招架起来。

    李寻站在他对面,亦是轻挪脚步,牢牢地盯着池生。

    然而下一秒,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池生居然笑了一瞬,闭上了眼睛。

    就见对方抬手一边饮酒,一边将剑身轻轮出一个弯月,是剑招的起手式,但是作为同为师出一门的李寻,却看不明白这剑法了。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脖颈被木枝划了一道,随即就是前胸、后背、腹腔,干脆而果断,行云流水,毫无间隔!

    紧接着,耳边才忽地划过一道锋利的剑气声!

    李寻眨了眨眼睛,将模糊的目光尽力对焦,池生的树枝一段已经指到了他心口,心有成竹地微笑着。他不禁心道这酒还真是喝得害人,竟然自己连音在剑前还是剑后都听不清了。

    李寻把木枝一扔:“行啦,我认输啦。”

    池生用鼻音哼了一声,不同于曾经常态的谦逊,而是同样扔开树枝,眉眼间带着风发意气,笑道:“你可赢不了我。”说罢,再次摇摇晃晃地走回原位,坐下。

    众人再次乱哄哄地一涌而起,又是算钱又是重新押注,嗓门儿喊得一个比一个大。

    却都没注意到此刻李落满脸的震惊之色,如同被石化般地怔在了原地。

    他慢慢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池生,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