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池生僵硬在原地,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转瞬之间,那女人却已经被韫宁拽开,他隔开两人,笑道:“绣姑娘别逗他玩了,这孩子还是个雏,可没见过这种阵仗。方才我还和锦娘讲你,思念你思念得紧,今日我沾沾他的光,陪姑娘喝两杯?”

    “奴家就想和小公子打个招呼,可没什么坏心眼。你这么久没来,奴家要喝酒,也偏不找你。”绣姑娘笑得千娇百媚。

    面色如赤的池生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不敢再抬头,只能听见姑娘的笑嗔声。

    “我这时隔多年,又来了一次汴州,第一时间就想来喝绣姑娘的酒,可怜了我这在别的州县重金挑选的玉/乳镯,今日恐怕是无法得见它的主人,送不出去咯。”韫宁的声音哀伤无辜。

    老鸨锦娘也在旁揶揄:“看吧,人家公子还给你带了礼物呢,这再要把人家拒在千里之外,可不妥喽。”

    绣姑娘笑呿,败下阵来:“好啦,看在玉/乳镯的份上,便宜你一次。”

    绣姑娘带着两人来到二楼的包房雅间。

    雅间的装饰华丽,但香气终于没那样重——这让池生稍微好受了些。

    绣姑娘一身橘红翠绿相间的襦裙,缠臂金钏固在柔若无骨的腕上,轻挪莲步,请两人坐在桌前,道:“两位稍等我片刻,我去拿新添的官窑酒壶来。”

    等她踏出屋子,仅剩他们两人,池生含着愠怒,想劈头盖脸质问一番韫宁,话到嘴边,却又偏咽了下去。

    虽然这人向来没什么正行,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如此带有目的性地来到青楼,或许另有缘由。

    韫宁在屋中打量闲逛,走到窗边拨弄一下玉瓶中的花枝,慵懒道:“那胡绣是狐妖,我俩多年前就互知底细。”

    池生愣了一会儿:“她知道什么东西不成?”玄水门的事也好,林飞弦的下落也好,听闻韫宁的意思,总归是个可靠的消息情报站。

    “温柔乡不仅仅只是温柔乡那般简单,同时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整座汴州,若这里都没有我们想知道的线索,那别处也再不可能有了。”

    于是两人都再没说话,直到胡绣开门迈进来,双手端着玉盘,带着酒壶来。

    等关严门的那一刻,胡绣柔柔笑开:“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好姐姐,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来找你喝酒的。”韫宁甜腻腻的,颇有些被误会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