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风落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笑容转为阴霾,一瞬间笼罩遍布,又变成了那副阮家少主模样。永远水火不侵,永远波澜不惊,永远沉着冷静,永远俯视众生。

    那见到外人才会有的一点点情绪波动,哪怕是虚伪的笑容——也少见的难能可贵。

    妖苑门口,两位阮家弟子候在此处,见他出来,齐齐抱剑:“少主,我们该走了。”

    其中一位是阮秋恪,他微微蹙紧了眉头,见阮风落状态不佳,便问:“那白鹄还是决定跟公仪山庄了?”

    “你说呢?”他压下那不该出现的起伏跌宕,双指按上蹙起的眉心,努力抚平,“公仪琢琰那只老狐狸,我真是低估了他,公然与众多仙家翻脸,直接把事情做绝!他竟真敢行此招捷足先登!”

    公仪令,多少年没有面世了?

    上一次公然亮出,似乎还是百年前集结全天下所有公仪弟子,共同抓捕那只魔兽白鹄时。

    两次。

    两次都是为了白鹄。

    阮风落深深沉下眸子,眼中晦暗不明,直直盯着前方,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就在转身踏出妖苑大门时,眼神骤然肃冷下来。

    他轻吐出一口气:“出来吧。”

    阮秋恪眨了眨眼:“少主,怎么了?”

    不远处的树后的人已经在此偷偷藏了几个时辰,就等他的出现,此刻被发觉,也不再遮掩,直接从阴影中走出来。

    李寻轻咬下唇:“……哥哥。”

    阮秋恪唇珠微动,盯着来人,又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四周,一句称呼终究没有说出口。

    “叫兄长。”阮风落不咸不淡地在他全身上下梭巡一遍,“看来伤都好差不多了?”

    李寻用左手不自然地抓住另一手臂,侧头不敢看他:“都只是皮肉伤而已,兄长不必挂心。”

    用轻轻的鼻音应了一声,阮风落也不看他:“有事吗?”